高彩霞满心惊恐,扯着嗓子就大喊了起来。
“救命啊,杀人啦!”
嘹亮的声音从山坡顶上往周围扩散,惊起一堆飞鸟。
九歌眉头一皱,抬脚,踩在她伤口上,随后,用力碾压!
高彩霞疼的脸色发白,几乎要昏过去!
叫声,戛然而止。
“聒噪!”
九歌冷冷的说,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冷的瘆人。
“我再说最后一遍,起来,干活。”
高彩霞冷汗涔涔,她用见鬼的目光看着九歌。
语气再不复刚才的强硬,她哀求:“我也想,可是腿还在流血……”
九歌又是重重一踩——原主被打的起不来时候,这些人可没有心软!
高彩霞痛的眼泪都彪出来了。
“我干,我干!”
她爬起来,简单包扎一下,就蹲下去割草。
九歌就在她旁边站着监工,一旦高彩霞偷懒,她便抽她一下。
太阳渐渐上来,高彩霞出的汗浸入伤口,疼的她几乎蹲不住。
而且一直割草,手臂也酸了。
她心里越发愤恨,觉得九歌简直太过分了!哪里有媳妇敢这么对婆婆的?
当初就不应该让贵宝娶这个傻媳妇进门的!
等会,她一定要找队上干部说说理,就不信没人治得了这疯婆娘了!
终于,有人从旁边经过。
高彩霞双眼骤然爆发出光亮,激动的开口:“救我……啊!”
她后半句话没说完,就被钻心的痛楚给弄得嚎叫出声。
村民惊诧的看着她们:“这是咋了?”
九歌浅浅一笑,脚死死踩在高彩霞小腿上:“刚有条蛇,把我妈吓到了,没事。”
村民吃惊的瞪大眼睛:“贵宝媳妇,你好了?”
九歌点了点头,“应该是。”
村名由衷的高兴,“好了就好。”
寒暄两句,村名就离开了。
九歌收起脸上的笑容,厌恶的抽开了腿,高彩霞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她捂着腿,冷汗一层层上涌。
疼,太疼了!
简直快疼疯了!
“别装死,起来,把猪草背到队上猪场。”
九歌冷冷的开口。
高彩霞真的哭出来了,她都这样了,还怎么走路?
可是,九歌并不心软。
她扬了扬手里的镰刀:“嗯?”
高彩霞一咕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把猪草背到猪场。
这个猪场不大,平时就安排一两个人干活就行,今天是九歌跟高彩霞,所以也没有别人。
九歌看着高彩霞剁了猪草喂猪,等干完活了,总算是松口了。
“你可以走了。”
高彩霞简直要感激涕零了,天知道,她从未受过这样的气!
生怕九歌反悔,她拿着篓子就跑了。
她要去告状!
高彩霞在心中高兴的呐喊:江九歌你完了!
等她走后,九歌从怀里掏出一个窝窝头,就着井水咽下。
这窝窝头还是她昨晚藏起来的,吃完就没了。
肚子没饱,但总算是不再饿的烧心了。
九歌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发家致富迫在眉睫,就算她有一百种办法,但没有本钱也白搭。
不过,也不算是毫无本钱,原主父亲勤劳肯干,还有手艺,所以她们家过得不错,并且,原主家的房子也是砖房。
要知道,这个年代,砖房可是很值钱的!
房子被大伯给占了,没关系,她有办法让他吐出来。
还有原主的妹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九歌觉得,她有必要回原主家里一趟。
此时,路的尽头出现一高一低两个身影。
个子低的那个,看到九歌后,高兴的招手,一边朝这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她。
“姐!姐!”
九歌看过去,发现是江十诗。
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十诗跑来,一头撞到她怀里,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呜呜咽咽的,像个小狗一样哼唧。
“姐,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爸爸啊。”
九歌看到她瘦弱的胳膊上满是淤青,眼眸一点点冷了下来。
原主与妹妹感情很好,江十诗是原主最后一个亲人了。
若是原主还活着,定然是要心疼的。
“大伯又打你了?”九歌的声音冷的如同结了冰,杀气,在胸中澎湃。
江十诗才十二岁,只到她胸口,原本父亲还在时候,她们姐妹两个都是水灵灵的,每天收拾的干干净净。
现在,江十诗瘦的脸颊都凹陷进去了,越发显得眼睛大了。
江十诗与另一个来人,听到这话,都惊诧的看着她。
“姐,你……你好了?!”
她又是期冀,又是害怕的,怕得到一个否定答案。
九歌看进她眼里,语气很淡但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力度。
“好了。”
江十诗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好了!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另外一个人也人忍不住激动的叫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九歌目光扫了过去。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的也是打满补丁的蓝布衣服与布鞋,头发乱蓬蓬的,五官却意外的精致,眼眸更是清澈而干净,与九歌目光一对上,便慌乱的露出一个腼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