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其实是个专一的人，就像他一直念着朴诗延一样。
曾经的老板帮助他炒热拍卖了很多画作，张贺觉得自己虽然比不上那些偷税就上亿元的明星，但是艺术家的身份加上充沛的资金，对于一些娱乐圈的小明星也是吸引力十足的。
甚至和老板相熟的“业务顾问”咨询一下，或许还能和几个未出名，或者小有名气还未进入大众视野的小明星有些深入的接触。
但是他有了更多的钱也只是存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存着。
或许是以前那段地下室的生活让他害怕了。
直到后来认识了那个姑娘，所以他的感情经历其实一点也复杂不到哪里去。
而现在的情况，复杂的是他难以想象的。
渔场管理不是什么好的职业，虽然有的人乐在其中，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本事，即便多线操作，也毫无疲倦的感觉。
但是张贺觉得自己的那份，如今为数不多的道德感依旧在维持着一个底线。
“我不会数数了，要从多少开始倒数会比较好呢。”
裴珠泫觉得自己不是很理智。
她付出了很多，就像她是唯一年龄最大的练习生，队内目前最大的姐姐，甚至一部分男团的成员，原本都是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孩子，现在也比自己高出很多，站在舞台上成为Idol，受到无数人的欢呼。
她的人生，除了家人与高二时期后来的那段友谊之间的快乐以外，剩下的全部记忆都是进入SM之后的一切了。
练习，认识了Seulgi、SM Rookie的公开。等待、哭泣，和Seulgi两个人坐在天台看着星星一起哭，然后等到了出道，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粉丝甚至不敢相信，台下的那群人是为了她们而来的。
到如今，RedVelvet变成了自己的全部，Luv们也是自己的全部。
那么放弃这些属于Irene的东西，因为感情重新成为人类裴珠泫，是否正确呢？
肯定不会是正确的，否则自己的坚持仿佛和玩笑一般，怎么可能放弃呢。
但是，如果他答应了的话。
“十……”
裴珠泫让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没有了RedVelvet的一切，也没有了Irene。
“九……”
没有了忐忑的内心，将自己的精神都集中在眼前，集中在嘴里要说出的数字上。
“八……”
“七……”
“六……”
马上就要过半了啊，裴珠泫觉得自己数的很慢，或者是太快了，所以张贺根本来不及思考？
但是她也没办法想那么多。
“五……”
还剩下一半，一方面某种带着情愫的心渐渐的变得冷静且封闭，另一方面理智的自己告诉她，这才是一个成熟的，已经长大的自己能够接受和理解的答案。
成年人本就是要权衡利弊的。
“四……”
张贺看着裴珠泫的眼睛在发呆。
他看到了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睛，充满了感情的明眸渐渐随着数字的减少而变得暗淡，甚至有种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努力，只是为了让她能够试着走出一些，接受一份情感的努力都要化为乌有。
张贺第一次慌张了。
其实这件事情本不应该来的这么快的。
合格的渔场管理，是会平衡每一个人的节奏，除非他想要得到的更多，才会直球一般的将事情推到悬崖边缘。
张贺不懂那些，脑海里的记忆不断的给他列举着裴珠泫现在的状态。
「数到十时候的信心满满，对你的爱意，对一切事物的勇敢。」
「她昏了头，或者是你做的很好，反正现在毫无防线，只要你说出一句话，得到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她。」
「真是，只要是女生，就会难免被“恋爱”这两个字占满大脑的，她也不例外，甚至从此以后，只会是你。」
「或者应该说一些应景的词句，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觉得够不够？」
直到她数到了“四”。
张贺明白，期待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的被降低，甚至因为和期待值不符……
人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例如生气。
但是裴珠泫下眼眶内烟煴的水汽，让人无法生出一丝负面的情感。
张贺慌张了。
他不是没见过女生哭，奇熙贤哭过，郑采妍哭的更多。
在他心里地位不同的权恩妃更是被他弄哭过好多次。
但是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特别的人，她从来没在镜头前哭泣过。
“三……”
“啊，小贺的表情好有趣啊，哈哈哈。”
他还没做出应答，她就笑了出来。
张贺愣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裴珠泫挤了一下眼睛，随后快速的用手擦过。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那么笑着，“呀，不要犯傻了啊，快开车吧，都没有吃午饭呢，这次我看着你吃啊。”
“我……”
越是豁达，越让人感受到心痛。
“什么啊，都不听努那的话了么！那么明天休假的日子，我不要你和我一起出门了啊。”
“好的好的。”
张贺发动了汽车，沉默了许久的引擎轰鸣了起来。
5.5L的V8双涡轮发动机马力十足，轻轻地踩下油门，回馈的感觉都充满了野性。
张贺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野性。
车子行驶起来，略显嘈杂的背景音覆盖了两个人之间。
“我……”
“啊……”
两个人又同时想说什么。
同步的张开嘴的样子，让看着张贺的裴珠泫内心突然轻松了很多。
“你先。”张贺打算让她先说，就看着裴珠泫又笑了起来。
总之，今天她的笑点变得特别低，张贺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就会让她笑了出来。
“呀！不是这样的，刚才的气氛仿佛分手了一样呢。”
“椰梨的大叔啊！”
她忍着笑意用了这个称呼，“听说你是Yeri拉进来的粉丝呢，那么怎么能这么快的就让你得逞呢？所以刚才我不应该那么轻易地给你机会的。”
“是吧！如果太轻易的话，小贺虽然感觉也会珍惜，但是我未来想起来这天的时候，会变得不甘心的。”
“要你上钩才对啊，不是我被钓住呢。”
“是的。”张贺看着前路，默默的念了一句。
“只有一点确定，我不想陪你玩这游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