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张贺还是回到了杨平校区，总觉得《偶像学校》成为了他最近漫无目生活的唯一目标。
将车子停在停车场，漫步走向了教学楼附近。
即便是深夜，少女们本该在寝室睡觉，但是教学楼的二层内灯光依旧亮着。
这边应该是专门的舞蹈练习室？
张贺本想直接回自己住的公寓睡觉，顿了一下脚步，他还是走向了教学楼。
原本张贺以为是有人正在练舞，进入了教学楼之后，就听到了微弱的钢琴声从楼梯口传来。
音乐教室的灯没有关闭，看起来是有人在练琴？
不过偶像学校也不是乐器学校，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在这里练琴，张贺打算把这个孩子送回寝室去。
走近了音乐教室，流畅的音符仿佛欢快的溪流，不失水的柔美却带着温暖。
张贺等着音符落下，才敲了敲门，推门进入。
“抱，抱歉！我会马上回去睡觉的！一不小心坐在钢琴前就忘记时间了！”
小只的少女刘海很乖，柔顺的头发，身上穿着偶像学校提供的宽松睡裙，显得更加可爱了。
她低头认错，随后不敢看进门的人。
“我也不是宿管老师，你很喜欢钢琴么？”
听着熟悉的声音，曺柔理抬头惊讶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是的，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想当一名钢琴演奏家。张老师，抱歉，我不该这么晚还出来的。”
曺柔理只是有些想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最后想起了音乐室的钢琴。
曾经因为家里的原因放弃过一次梦想的少女，这次因为自己也长大了，然后才勇敢的报名了这档Mnet的《偶像学校》，希望并不是很出色的自己能够在里面学到什么，在11周培训结束之后，成为一名合格的偶像站上舞台。
她喜欢音乐，也喜欢能够与大家分享音乐。
这算是她不弹钢琴之后的新的人生目标。
虽然现在的自己没有考虑过未来出道后的曺柔理会是什么样子的。
“嗯，快回去吧。”
张贺没多说什么，他看着少女离开，随后自己走向了钢琴。
曺柔理在门口对着张贺鞠了一躬后，快速的跑向了楼梯口。
“呼，幸好不是宿管，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下次可不能忘记时间了。”
躲在楼梯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曺柔理放平了心态，慢慢的打算下楼。
比刚才沉重的音符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张贺坐在钢琴前，手指放在琴键之上。
他想起的是自己并不会弹奏这个，曾经学习绘画就已经用尽了他的才华。
本身他就不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原本的张贺，虽然水粉画上的水平被张贺认为是毫无天赋，但是在其他的方面上……
手指轻轻地先是试了试音节，随后开始从第一个音符不断的注入情感。
和刚才曺柔理最后弹奏的音乐是同一乐曲的不同版本。
少女弹奏的是较快一些的版本，带着轻快和灵动。
他弹奏的是较慢的版本，一方面是身体与手指的本能渐渐随着音符复苏，另一方面是他带着一段难忘的情感。
就像这曲子的直译名称——你永远流淌在我的记忆里。
他沉溺在记忆的河水里，敲击的琴键没有曺柔理弹奏的版本溪水叮咚的欢乐，有的只是追思与柔情。
张贺第一次发现，除了绘画，音乐也是很好舒缓情绪的东西。
甚至能够理清他的记忆，而不是像专注于绘画那样，头脑一片空白的画布，只有大量的色彩不断的填图在上面。
钢琴的声音就像流淌的河水，让人的思绪平静，随后把所有的记忆都融入其中，随着清澈的水流淌而过。
这首钢琴曲的作者算是和张贺也有一段渊源，对方和他都在伦敦的同一所学校留学过。
“济州岛啊，好久没回来了呢！”
朴诗延穿着碎花连衣裙，据说是她母亲一个很好的妹妹，她的姨母最喜欢的风格。
有些法式小清新的碎花长裙。
莫名的她也喜欢上了这种长长的连衣裙，穿起来很轻松，也十分好看。
不过人好看的话，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张贺感觉自己站在第三视角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什么，可是水波荡漾，留下的只是花掉的波纹。
“啪！”
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张贺放在琴键上手握紧了拳头，明明是记忆里的事情，但是他仍然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火气。
明明自己似乎努力一下就能触碰到什么了，穿过水波的另一面是不是就是原本的那种生活？
“啊，老师，抱歉，我只是听到了琴声，就忍不住……”
曺柔理出现在音乐教室内，没有带好关上的门前。
张贺弹奏的琴声让她先是感受到了一份柔和的情感，随后就是有些沉重的意味。
那种好深好深的情愫，明明是个十分美好的故事。
琴声明明充斥着温柔，却让听到耳中的曺柔理感觉弹琴的人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悲伤。
那份悲伤太过于沉重，全部都沉入了音符表面之下，沉到了最深的河底。
她等到了曲子结束，才有所动作，向前一步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碰倒了门口旁的扫帚。
他试着重复刚才的旋律，相同的和弦弹奏出来，却没有了之前的味道。
第一次他为自己不是很懂钢琴而感到悲伤。
握紧的拳头松开，张贺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少女。
“啊，柔理啊，怎么，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么？”
克制的情绪里面，眼神内的痛苦与怨恨的情感，就连M-43这幅裴珠泫挑选，用来遮掩张贺锋锐眼神的镜框也没办法遮挡。
虽然张贺的语气平静内还带着一点装出来的柔和。
“老，老师……”少女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张贺的眼神让她感到陌生。
但是随着对方抬了抬眼镜，似乎刚才看到的样子都是错觉一般。
“我听到了老师弹奏的声音，感到您好像很……”
她有些不敢说了，虽然之前看到的或许确实是错觉。
他在曺柔理心中，应该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的。
但是此时不知为何心里面有了些害怕的感觉。
脚下的步伐不知何时自己后退，踩在了倒下的扫帚上。
“啊！呜…”
扫帚的杆转动了半圈，少女的脚失去了控制。
身体后仰，摔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