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张婆婆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众人都把目光转向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嘴角上扬,在大家的注视下,从怀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的纹银,放入张婆婆手中。
众人发出惊呼,要知道,五十两可是够他们普通百姓花销数十年的,很多人别说五十两,就连十两都不一定拿的出来,这其中也包括张婆婆。
张婆婆握紧手中沉颠颠的银锭子,生怕一个不留神,银子就飞喽。
她不敢相信的问算命先生,“这给我了?”
算命先生摇摇头,“非也,非也!”
张婆婆把银子握的更紧了些,吞吞吐吐的问道:“那你这是?”
“我刚才都说了,只要你肯听我的,若我算的不准,才给你,我这可还没开始算呢,银子还不是你的,只是先给你看看,怎么样,你让不让我算?”
“让,让,先生快算,不知您是观相还是还是看掌纹?”张婆婆忙坐在卦摊前,把脸和手掌都伸了过去。
算命先生内心嘀咕张婆婆真是见钱眼开之人,有钱这前后态度都大不一样。
他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你确是大富大贵,儿孙满堂之人,可如今却一个都未实现,属于你的福气迟迟不到,看来被什么东西阻挡了啊!”
没错,这算命先生,正是黑曜所变,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张氏去观音殿,可无奈张氏怕街坊四邻看见她就议论纷纷,便足不出户,只在家缝补浆洗,黑曜找不到机会劝说张氏,这才把主意打到张婆婆身上。
张婆婆现在被黑曜唬住了,赶忙询问,“那请教先生,这该如何破解呢?”
黑曜正色道:“若你听我的,就带儿媳妇去城南送子观音殿内,那里自有破解之法,去了我保你一年之后抱上大孙子!”
张婆婆冷哼,“老婆子我活那么大年纪了,向来不信牛鬼蛇神之说,迟迟未孕应该是我儿媳妇身体有问题,你却让我去观音殿,莫不是骗我香火钱?”
黑曜已经没有耐心与张婆婆纠缠,知她爱钱如命,便说道:“既然大姐不相信我,那就罢了,全当我未与你算命,银子还我!”说罢便去张婆婆手里拿银子。
张婆婆连忙站起来护住银子往后躲,“好好,我这就去,各位街坊邻居作个证,若是此后三月,我儿媳妇还未怀孕,那这银子,可就归我老婆子所有,你可得说话算话,不得要回!若是有孕嘛,说明你算的准,银子我还你,毕竟是得了你指点,在我心中,还是大孙子最重要。”
“好,一言为定!”二人便在街坊邻居的作证下,定下口头盟约。
黑曜回到观音殿,向清露邀功,诉说着自己如何不容易,为了把张氏骗到这里来,还花了50两银子。
两人正在说话,忽听得殿外有敲门声,原来是张婆婆带着儿媳妇应约前来。
清露打开门,让二人进来。
张氏倒是虔诚,看到一身青袍的清露,还行了个礼,而张婆婆则是大咧咧到处走走望望,似乎要把整个观音殿看个遍。
清露淡淡笑着,引张氏到菩萨前跪拜。
趁婆婆没注意,张氏悄悄往功德箱塞了点银钱。
清露把点好的香火双手递给张氏,张氏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求赐我麟儿,若能得偿所愿,一定请菩萨法像回家,奉上香火,日日跪拜!
清露双手接过张氏叩拜的香火,正欲插入香炉内,观音佛像突然显现出万丈金光,照在张氏身上。
张氏被金光笼罩,吓得不敢动弹。
清露看向张氏,张氏身边显现出两条黑色长条形雾状妖物,此起彼伏,若隐若现,正把她围绕在中间,清露仔细一瞧,竟是两条手臂粗的黑蛇。
而目睹这一切的张婆婆,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直呼有妖怪,差点昏厥过去,还好黑曜及时出现,从后面把她托住了。
清露大喝一声:“大胆蛇妖,还不快放开张氏!”说罢便变出玲珑法器,照在蛇妖身上。
只见两条黑蛇一个转身,化作人形,变成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张氏和婆婆看到黑蛇变成人形,都吓傻了,哇哇大叫着都躲到黑曜背后。
女蛇看了看清露几人,对着另一条男蛇说道:“相公,这是哪里,为何从刚才进门,我就感觉十分不适。”
男蛇环顾四周,“娘子,这是观音殿,观音法相庄严,我等小妖不宜久留,有损修行,快快离去。”
说罢便拉着女蛇,跑向殿外,黑曜和清露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便一个飞身,拦住了蛇妖的去路,黑曜更是亮出法器断魂刀,摆出战斗的姿势,大声说道:“二位留步!”
张婆婆和张氏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二人连忙躲到观音像后面。
男蛇见黑曜和清露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十分不爽道,“看来,有人想为张家出头,和我们过不去啊!”
说罢狠狠看向清露和黑曜,“二位神君,自古以来仙鬼妖三界行事互不干扰,今日你们休要坏了规矩才好!”
清露前进一步,摆手示意黑曜莫要动武,黑曜看了她一眼,收起了断魂刀。
清露对着蛇妖说道:“既然你知三界互不干扰,又为何自己先坏了规矩,扰乱凡界,一直缠着张氏呢?张氏三年无子,定和你们有关!”
清露说话声音似水,不紧不慢,男蛇只知道她是观音殿仙使,却也看不出她究竟修为如何,再加上有一个黑曜手持断魂刀在旁边,所以即便被阻住去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硬着头皮说道:“是我吓跑了那些前来投胎的精灵,你想怎样!”
清露轻哼一声,“既然是你吓跑了那些精灵,那这可就与我有关了,我乃送子仙使,而张氏在我管辖的晋垵城内,三年无子,我怎么也送不出去,你觉得我想怎样呢?”
女蛇本默默无言,现听清露说起张氏,无子之类的话,突然忍不住悲从中来,蹲下大声哭泣,泪流满面。
而男蛇急忙搂着女蛇安慰,“娘子不哭,放心,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着他们这一举动,清露和黑曜整个愣住,瞬间石化,黑曜小声说道:“怎么回事,我还准备大干一场呢,法器都亮出来了,还没打呢,这怎么哭上了。”
清露也没见过这阵仗,不禁搓了搓手,小心翼翼上前,说道:“呃…这位美女…蛇…这…夫人…”
女蛇突然站起来,上前一步,握住清露的手,恳求的说道:“求仙使帮帮我!”
清露猝不及防,呆在原地,蛇妖怎么反过来向她求救?
旁边的黑曜也吓了一跳,但又怕是蛇妖使诈,故意伏低做小迷惑他们,想趁机偷袭,连忙又摆出战斗的姿势,男蛇一看黑曜的姿势,自己也怕媳妇吃亏,也赶紧摆好姿势,准备随时接招。
黑曜不放心的对着清露说道:“小露珠你离她远些,小心有诈啊!”
说罢又变出法器断魂刀,凶恶的对着男蛇道:“你们最好给我安分些,要是敢耍诈,我这断魂刀,能让你们修行尽毁,魂飞魄散!”
男蛇毫无惧色,恶狠狠的盯着黑曜,呲呲的吐着信子,面露凶光,准备随时发起进攻!
看着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女蛇担忧起来,心想他们只是修行上百年的蛇精而已,怎么可能敌的过天上的仙使呢,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以免惹出祸端。
女蛇连忙擦擦眼泪,挡在自家男人前面,语气哀求的对黑曜和清露说道:“二位仙使,请手下留情,我和相公,并非十恶不赦的妖怪,修行百年,我们从未害人,这次缠着张氏,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清露见女蛇眼中含泪,言辞恳切,心便软了三分,不禁问道:“有何苦衷?”
女蛇看了看男蛇,只见男蛇对她点了点头,于是她深吸口气,陷入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