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除夕的前一天了，屋前对面山坳里的一户人家家里正在进进出出得忙着贴对联，挂灯笼，管云坐在院子里，看得入了神。想起以往的每一年，继父和自己带着妹妹打扫房子，贴对联，挂灯笼，准备除夕夜的年夜饭，虽然直到除夕当天，母亲才会出现，但是，至少一家人是团聚了的。但是，今年的春节，应该是不一样了吧。管云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起来。她自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壶茶水出来，顺便端了钟瑾父母给带回来的一些糕点啥的。
“妹啊！先休息一下吧。来，吃点。”管云故作轻松状。
妹妹停了下来，抬眼看了一下管云，放下钢笔，“姐！你刚才是想问我们妈.....”妹妹拖着尾音，观察着管云的脸色。
“嗯！”管云轻哼了一声，“暑假到现在，她有没有联系你？”
“上学期刚开学没多久，她去了一趟学校，给了我一百块。然后，到现在也没看到她。”妹妹声音越来越低，转头看着对面连绵不绝的大山。
“嗯。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不？趁我这几天在家，我教你啊。”管云听了，岔开了话题。
“姐。你心里还是想母亲的吧！”妹妹答非所问。
管云苦笑了一下，“没呢！你觉得这样的母亲，我会想她不？如果要说想，我想我想得是她的钱吧。”管云看了一眼天空，然后低下了头。
妹妹听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姐姐。
“妹，你是想她的吧？！”
妹妹看了看管云，真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支支吾吾得半天，说出了一句话，“我也不是特别想她，只是，我觉得我妈还在这世上。”言语中夹带着酸涩和痛楚。
管云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妹妹，一下子悲从中来，她揽住妹妹的肩头：“妹！你有我这个姐姐啊。姐姐这辈子都不会不管你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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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抬起头，看这管云，俩姐妹的目光碰在一起，管云用力抚了抚妹妹的肩头，重重的对着妹妹点了点头。妹妹见了，也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妹妹靠着管云的胸前，俩人看着面前的大山，谁也不说一句话。
过了许久，妹妹这才轻轻地推开管云的手，她喝了一口水，看着管云：“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
“我妈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吗？”
“嗯。”管云轻哼了一声。
“他们为什么要分开？”
“我想是妈认为这地方太小了，装不下她那颗永远躁动的心吧。”管云不看妹妹，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妈不要我爸是吗？！”妹妹追问道。
管云妹吭声，这个问题让管云很为难，“妹。你只要知道，你是继父唯一的亲人就好了。你就是继父的未来和一切。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只管好好念书。嗯？！”管云说完，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妹妹听了，思索了半天，没说话。但是，妹妹看了看院子四周，确定父亲不在周围，然后开口了：“姐。妈上次来我学校，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和她一起来的。而且我看的出来，母亲脸上露出了在家里从来没看到过的笑容。”说完，疑惑的看着管云。
“妹！她是成年人了，她离开这个家后，她就和我们每个人没有关系了，当然，也和继父没关系了，所以，她要做什么，我们也管不了，我们也不能管。就当她不在了吧。这么多年了，在你我的记忆里，你能想到她的，有些什么呢！她给我一条命之外，就是钱了。”管云的话里也尽是酸楚，虽然这些话让管云自己听起来觉得那么的讽刺和刺耳。
“姐。我心中的母亲不是这样的。我.....”妹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更咽的说道：“我有时候也挺想她的，有时候又很恨她。”
管云一把揽过妹妹的肩头：“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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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我和继父。嗯！我和继父永远都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
妹妹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管云，然后把头埋在了管云的臂弯里。
阳光虽暖，但是依然照不进管云俩姐妹的心里，起风了，一阵一阵的寒风掠过管云的脸庞，她也感觉不到疼了，此时她的心里，只有妹妹，只有这个需要保护需要呵护的妹妹。管云咬着牙根，看着不远处茫茫大山，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沿着眼角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
夏川家，一大家人都在进进出出地忙活着，人人脸上兴高采烈地，尤其是夏川，他刚写好了家里的对联，虽然不及集市上买的，但是父母和哥哥看着满意就行，自己觉得满意就行啊。看着哥哥正忙活着准备贴上门框，夏川是满足的。门口，父母也站在哥哥身后，脸上荡漾着骄傲和得意。
贴完对联，挂好灯笼，也是中午了，一家人也围坐在了火炉边，准备吃点什么。夏川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他端着碗，一本正经地站了起来，对着坐在对面的父母和身边的哥哥说道：“爸妈，哥。有件事情我想现在跟你们商量一下。”
父亲抬眼看着夏川，也不吭声，等着夏川的下文。哥哥也停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看着夏川。母亲则一脸疑惑，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大哥，然后盯着夏川，希望在夏川的脸上能找到答案。
夏川见大家都在等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爸妈，哥。自从前几天我和同学们联系上以后，我想了很多。我想年后跟着同学一起去南边打工。”说完，一脸紧张地看着父亲。
明显的，父亲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夏川，然后朝夏川哥哥看了看。
哥哥接到父亲的意思，他清咳了一声：“川子。爸爸原本的意思是等过完年了，想你跟着我去学手艺的。”
夏川一听，眉头皱了皱，“爸妈，哥！我这样天天呆在家里也不是个样子，我想出去闯一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