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大街上。
因为那凉国公府内的人,非富即贵,而赵晨也真的是一个都不认识。
况且人家地位高,也不是自己能去攀附的,反倒是跟着宁千裘,蒋向东这两个商贾出身,以及陆结这个不受待见的侯府公子,更开心些。
四人一行,出了公爷府,来到金陵城内的一家客栈内。
“怎么选了这里?”
赵晨愣了愣,他只是跟着陆结和宁千裘他们过来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站在客栈的一楼,这家客栈,他再熟悉不过了。
刚入金陵城的时候,他和王谊,林妙楠,就是在这家客栈吃饱的饭。
徐家的产业!
“全金陵,谁不知道这家客栈菜肴最好,菜系最全,都准备好了,今天必须不醉不归!明天你这新郎官,可是要陪其他人,可没时间搭理我们几个!”
陆结拉着赵晨,几人推推搡搡的上了二楼,掌柜的也是认识陆结,在前边带路,走到最里边的一处紧闭的房门前,躬身道:“这里就是了,酒菜马上就到,几位稍等片刻!”
“好,徐叔,你先忙!”
陆结摆了摆手,推开房门,房门刚刚打开,只见里边坐着两人,一左一右,听到外边的声音,二人齐齐扭头望去。
“额……”
站在门口,神情错愕的看着屋子中的二人,赵晨道:“你们?”
“哈哈,快进去吧!”
徐增寿快步起身,林妙楠一身戎装,这哪里是掌柜的说的那样,酒菜马上就来,这屋子里是一点菜没看见,大桌子旁放着三个大酒缸,那是根本不给赵晨说话的机会。
……
魏国公府。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这要是让公爷知道了,会杀人的……”
徐妙锦身边跟着的小丫环,看到徐妙锦全副武装,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连忙上前阻拦道。
“他杀人就杀好了,他又不是没杀过,我的事情,不用他们管!”
徐妙锦充分的展现了大家小姐任性叛逆起来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
气势汹汹的向外走着,甬道上,三名小丫鬟跟在徐妙锦身后,想要上去阻拦,可刚刚徐妙锦已经对她们动手了,这要是继续,指不定要挨多少打!
忽然间,甬道的另一端,两道身影走了过来,当前的一人,身上还穿着甲胄,腋下夹着头盔,缓步前行,跟在他身旁的是那个把赵晨追上房梁的徐赝绪。
“宫里是这样说的,陛下过段时间要在紫金山,举行封禅大典,祭拜天地,到时候肯定是要树碑立传,我们也应该多出点力。”
“争取让陛下在祭天之后,给父亲也立碑传文。”
徐赝绪低着头,缓步紧随着。
“嗯,我刚刚从宫里出来,圣上的意思是,这次封禅大典,开国名宿都要立碑撰文,父亲为六公之首。”
“那圣上这么急着召兄长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圣上要我去鄱阳湖,洞庭湖,训练水师步卒,并且给我加了个龙江宝船厂的工部官身。”
“看这情况,圣上是准备要重用水师了。”
闻言,徐赝绪点了点头道:“听人说,蓝玉过段时间要去辽东,也是奔着高丽那边去的,说不好,辽东那边要开战的话,水师还要从应天出发,去高丽沿海助辽东军一臂之力。”
“到时候兄长又有机会统兵出征了!”
徐赝绪在朝中,身为文官,但他武将勋贵出身,可谓是文武通吃,而且他本就和国公爵位沾不着边,做人也是圆滑许多。
不似徐辉祖,一根筋的莽到底。
徐达死后,这徐家传承重任就落在了他们兄弟二人头上,徐妙云嫁给燕王,那是皇家的人,徐增寿虽然是徐辉祖的同母弟,但毕竟年纪小。
“嗯,如果这次事情办妥了,也能给增寿在锦衣卫谋个职位前程。陛下要我后天启程,前往洞庭湖,我想明天就去,早点过去,早些把事情安排好。”
“家里这边,就靠你了,燕王毕竟是外人,而且……燕王的心思不正常,蓝玉总在太子身边说燕王有天子之象,谋反之心。”
“久而久之,为免太子心生疑窦,怀疑到我们家,还是尽力和燕王保持距离,莫要让父帅一生的名声毁于一旦。”
徐辉祖从北地回来,虽然他是在太原练兵,而不是在北平,但有些事情,是人尽皆知的,更何况,蓝玉是太子党,他们徐家何尝不是?
徐达活着的时候,还是太子太傅呢。
“大哥,有件事,我是真的管不了,就妙锦那丫头,三天两头往外跑,而且还扬言,说什么要出家为尼。”
“您要是再不管管她,她就要翻天了!”
徐赝绪苦闷不已,他虽然是兄长,但拿这个妹妹,那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正当说到这里时,徐辉祖和徐赝绪走到了甬道上,看着气势汹汹要出府的徐妙锦,站住了身子,徐辉祖厉声呵斥道:“你站住!”
“大哥……”
徐妙锦心中咯噔一声,口齿不清道。
“我这出京去太原给晋王戍边练兵,还没有两月的时间,你瞧瞧你,在府里都闹些什么事情?把你三哥气的,你还想出家?”
徐辉祖面容刚毅,和徐增寿小白脸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这要放出去,说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不过,徐辉祖幼年的经历也不是特别好,那时朱元璋刚刚起势不久,徐达还只是个把总,朱元璋还只是个元帅。
处境堪忧。
而徐增寿出生时,大明都建国好多年了。
无法无天的徐妙锦,低着头,手指在小腹前拨动着,不敢答话。
“你要出家,跟哥哥说,哥哥去请圣旨,让你到皇家寺庙出家,不就是不想嫁人嘛,不想嫁人,做尼姑没什么不好!”
“这豪门数千家,和我们家门当户对的,没几个!但是你为了一个……那个人叫什么名?”
徐辉祖回头看了眼徐赝绪,一脸迷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