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衙门外。
赵晨坐在街边的石阶上,望着蓝天白云,面色沉闷。
“呐,想哭就哭吧,活着确实很难,不过不管有多少困难,人都要向前走,而不是自暴自弃哟。”
忽的,在赵晨面前递来了一块手帕,浅蓝色的手帕边角上绣着小小的鸳鸯戏水,做工精细的让人叹为观止。
愣了愣,赵晨抬头看了眼,见清楚来人模样,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了,谢谢……”
徐妙锦看着赵晨拒绝自己,停在原地,目光呆滞的跺了跺脚,贝齿紧咬,可是这时,来了一辆马车,真正的马车,有车棚的那种豪华大马车。
“姑爷,老爷让我来接你回家,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您了,小姐那边已经动身了。”
车夫勒紧了缰绳,对走在马车旁的赵晨说道。
“你在前边带路,慢着点走,我不适合坐这东西,还是走走吧。”
赵晨的脑子一片浆糊,老东家说死了要收王谊做义女,而他对于老东家的身份,除了知道这人不简单,很有权势之外,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甚至他连老东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姑爷,时间也不早了,让老爷等急了,他会发火的,而且今天不单单老爷在家,还有很多人呢,您可不能……”
车夫继续说道。
赵晨目光一凝,看着车夫道:“不是一场认亲的家宴吗?怎么还有其他人?”
“都是家里人啊,老爷的义子,还有已经嫁出去的小姐,姑爷,这个时候都在家里了呢,姑爷快些上了马车吧,不会被人发现的。”
车夫自然知道赵晨心中担忧什么,历经磨难,饱经沧桑,面对万恶的尊卑制度,赵晨已经放弃了反抗,奴隶不让坐车,咱就走,不让走中间,咱就走边上。
也确实如同徐妙锦说的那番话,人要向前走,怎么能自暴自弃呢!
“那我加快些脚步,走吧。”
赵晨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在他改变自己的身份之前,这些东西,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坐马车也是赶路,走走也是赶路。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难道吃最多的苦,只是为了做一个最高的人?
身后,徐妙锦贝齿紧咬,看着马车赵晨远去的背影,捏着拳头,愤愤不平的跺着脚,气的不行。
“小姐,他有什么好的,而且他还是有妇之夫,最重要的他是人家的赘婿啊,小姐出身高贵,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等公爷回来了,朝廷开科举,让圣上给小姐赐婚,不比他一个奴籍还是赘婿的强多了。”
这时,跟在徐妙锦身边的丫鬟,连忙开口补刀。
深吸一口冷气,徐妙锦转头看了眼丫鬟道:“你知道什么?他,他……不跟你说,回去不许跟我大姐说我出来了,更不许说,我来找他了,还被他拒绝。”
“你要是说了,我,我饶不了你!”
徐妙锦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这少女怀春,只有十七八岁的徐妙锦,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正是最叛逆的时候,而她又是家中最小的女孩子。
哥哥护着,父亲爱着,姐夫是实权藩王,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是皇帝给起的,从小到大,众星捧月,那些不受待见的皇子,都要来巴结他大哥,想娶她过门。
毕竟中山王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那个皇子娶了她,那就是在朝廷立下了一根顶梁柱,无论是对自己在外就藩,还是及时知道朝廷的政策,以及其他许多东西,都是极其重要。
“那些皇子……算了,不说他们。”
…….
魏国公府。
后院,那间被铲干净了花草的院子中,徐妙云站在朱棣身旁,帮着朱棣换衣服,一边搭理着袖口衣领,一边开口说道:“藩王和勋贵纵酒,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只怕皇兄也不好帮忙说话了。”
“这又不是其他的地方,夫人放心吧,是十一弟邀请我去的,二哥,三哥,五弟,都会过去,说不定大哥也会去。”
“他可是最忠实的太子党,谁敢拉拢他造皇兄的反,那真的是眼睛长在屁股上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一点事情不会有的。”
朱棣在京师也有自己的燕王府邸,虽然不如北平的燕王宫大,但毕竟不用寄人篱下,住在别人家,可奈何,那燕王府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次,生分的紧。
没有人烟味道。
住在魏国公府,也更舒坦些,反正是他岳丈家,就是皇帝老子也说不出什么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魏国公徐辉祖不在家的缘故。
“嗯,没事就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点事,非要闹得这么大!不够他张狂的。”徐妙云嘟囔道。
这时,院子外走进来一道身影,仔细一看,正是跟着徐妙锦从街上返回魏国公府的丫鬟。
“王妃……”
丫鬟吞吞吐吐的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徐妙云瞥了一眼,神情冷峻道:“有什么话直说,在燕王面前,还要跟我说悄悄话吗?”
闻言,那小丫鬟连忙低头,躬身道:“王妃,刚才奴婢跟着小姐出去,在应天府衙门外边见到了赵晨,小姐……”
没有丝毫的藏私,一点不差的全部说了出来,那真的是说的干干净净,丝毫不落。
听到了小丫鬟的言语,徐妙云气的牙根痒痒,也不管朱棣了,转身便要去找徐妙锦算账,忽然间,朱棣伸手拉住了徐妙云道:“这件事情,不用处理的那么急。”
“还不急?妙锦都被那小子把魂勾走了,继续让她这样下去,难不成真的让她去做尼姑?再则说了,大哥要是知道这件事的话,我在家里没管过,他还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徐妙云心中已是怒火中烧,忍不住向前冲了冲,想要挣脱朱棣的手掌。
只是这常年征战的朱棣,纵然徐妙云也舞枪弄棒,但想要摆脱朱棣,还是差了不少。
“今天晚上那个赵晨不是也会在场的嘛,我帮你看看,如果他这个人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堪,那我和大哥说,和皇兄说,再和父皇说,给妙锦定门婚事,这不就过去了。”
“你现在去,只会火上浇油,起到反效果,还会让妙锦知道,你这个做姐姐的,派人监视她!”
朱棣倒是考虑的要比徐妙云细致多了,这可能也是徐妙云因为徐妙锦的事情,冲昏了头脑,欠缺考虑所造成的。
“他人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奴籍,是赘婿,就算他是奴籍也罢了,我们家还是有力量给他换个民籍,可他是赘婿,是成过婚的,怎么?你要是看好了他,让妙锦去做小的?你怎么不去死!”
徐妙云怒不可遏的对朱棣大吼大叫道,全然再无一点贤妻良母的风范。
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她们的道理,是男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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