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若游丝的声音响起。
尹妃月的哭喊声猛的一顿。
她睁开红肿的眼,呆呆看着看着她的叶空。
时间仿佛凝固,停止。
直到过去了好几秒钟,尹妃月嘴一张:“哇……”
撕心裂肺的哭声,再度传出,不过这哭声里,夹杂着浓烈的喜悦。
叶空只觉得耳朵难受,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尹妃月惊慌不已,连忙大叫,老专家很快跑了过来,为叶空检查之后,脸上露出笑容。
“病人扛过来了!接下来只要安心疗养,就没事了,现在处于昏迷,依旧是病人自身的保护措施,等他睡醒,就不会再昏迷了。”
尹妃月捂着嘴,喜极而泣。
这一天,她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了。
……
下午五点。
重城警局。
黄忠明一脸苦涩,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烟灰缸堆满了烟头。
邱美琼还是没找到。
叶空的车找到了。
那有一辆被烧毁的车辆。
紧急通道里发现了血迹,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最让人担心的是,其中的一些血迹,经过化验,确定了是叶空的。
剩余的血迹,都没有任何记录,仿佛流血的那些人,根本不存在。
叶空出事了。
生死未卜!
邢芷君还躺在医院里,叶空又生死未卜,邱美琼被
人悄无声息的就带走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却诡异的没有传出去。
直到现在,没有半点风声。
咔嚓。
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
门口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
他往前迈步时,才发现他一条腿已经瘸了。
两鬓斑白,国字脸,板着脸上,依旧充斥着正义。
他是叶空的父亲,叶南雄。
“上一次你这个样子,是十四年前那个案子。”
叶南雄一瘸一拐走来,将办公室紧闭的窗户拉开。
冰冷的空气从窗户灌了进来,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但房间里刺鼻的烟味,倒是散了一些。
“人老了……”
叶南雄咳得眼睛有些泛红,坐在黄忠明对面,深呼吸两口气才缓过来:“说吧,我承受得住。”
“说什么?”黄忠明问。
“把我这个瘸了腿的老废物找来,你觉得你该对我说什么?”叶南雄的手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
黄忠明沉默。
良久,他拉开抽屉,将一个红色的盒子递给叶南雄。
叶南雄伸手接过,打开之后,看到了一枚做工精良的奖章。
“叶空短短时间里,帮着破了好几个大案要案,这是向上面申请的奖章。”黄忠民道。
“我的儿子,是有出息。”
叶南雄觉得眼睛有点酸,伸手抹了一把,
颤着手去拿奖章,轻轻摩挲着,眼睛又有些酸。
“老黄,窗户开大点,屋里烟味太浓了,扎眼睛。”
黄忠明起身,将窗户彻底打开。
冷空气便全都灌入进来,吹得人心头都发凉。
叶南雄看着,看着,问道:“尸体在哪?”
“什么尸体?”黄忠明一怔,然后瞪眼:“你以为叶空牺牲了?”
叶南雄感觉心脏都漏了一拍,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那你说什么尸体?”
“我没说尸体。”
“你说了!”
“我没说!”
“……”
一番争论,沉闷的气氛就被冷空气给吹走了。
“人在哪?”叶南雄问道。
黄忠明心头一沉:“不知道。”
“不知道?”
叶南雄又是心头一颤,然后呼了口气:“发生了什么?”
“现场有叶空残留的血迹,但是现场显然是被人处理过,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探头也被碎了,系统资料无法读取,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人呢?”
“都说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老得耳朵背了?”
“老黄狗!我把我儿子交给你的时候好好的,现在你把人给我弄丢了,还敢跟我吼?你是不是以为老子现在退休了,就不敢骂你了?”
“骂我有屁本事,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
“你站着别动!”
“你说不动就不动?老子就欺负你腿瘸!”
办公室里乒里乓啷一阵后,安静下来。
黄忠明衣服皱巴巴的,衣领也歪了。
“老叶,我一定把人找回来。”
“嗯……”
“反正你得有个心理准备。”黄忠明烦躁得点了一根烟。
叶南雄伸手:“来一根。”
黄忠明将自己刚点的烟递过去,叶南雄也没嫌弃,用力吸了一口。
“这件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你,没几个人,小邢躺在医院里,伤势比较重,那丫头对叶空显然是有感情了,我怕说了会出乱子。”
叶南雄沉默了好一会:“无论是死是活,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给我个特邀顾问的身份。”叶南雄又道。
黄忠明瞪眼:“你干什么?”
“儿子不见了,案子还没查清,老子得帮着查,万一……万一……”
叶南雄嘴唇蠕动了好半晌,平静道:“万一他走了,查清案子,我这当父亲的,也算对他有个交代。”
瞬间,黄忠明眼眶通红,心脏死死揪着,呼吸都变得困难。
……
夜幕降临了。
黄忠明将案卷所有关联的资料全都搬出来,叶南雄看了几个小时,了解了整个案子。
“目前,刑侦队长
邢芷君负伤,在医院休息,我叶南雄,以特邀顾问的身份,暂时负责跟进案子的侦查,黄局亲自出马,一起破案,三天之内,务必拿出一个结果,给重城,给我们的警徽一个完整的交代!”
“是!”
“现在我开始进行安排,如果谁有异议,可以先说出来。”
叶南雄退休前就是重城的刑侦队长,现在,他换了个身份回来,刑侦队的成员对他没有半分异议,全都听从指挥和安排。
赋闲在家将近一年的叶南雄,依旧有着往日的风采,他斟酌有度,指挥有方,充分的发挥出了一个老刑侦人员的丰富经验与全面的查案手段。
黄忠明一直静静的听着,彻底将这个案子,交给了叶南雄。
他相信叶南雄的能力,并愿意以此,堵上头顶的帽子。
有了叶南雄的吩咐和安排,刑侦队就像是一台机器,开始了运转。
直到会议室里只剩下叶南雄和黄忠明。
“你太大胆了。”
黄忠明道:“打草惊蛇,故布疑阵,请君入瓮,其中任何一点出了问题,所有安排全都徒劳。”
叶南雄眼中有血丝爬起:“我赌我儿子还活着,赌他击杀了三个止戈之刃成员,我赌止戈之刃其他人没有得到消息!我赌止戈之刃心虚,会进我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