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日结束,各宗就要返回。林有戴明等人走之前自然要去往教皇宫再见一见吴烦卢珂一家。这次来圣城,已经有五六天的时间,但为了周旋于各大门派和教廷圣殿,他们也顾不上去看一看多年故友,而吴烦等人也是各自有事,也没急着来相见。
说来也巧,觉醒日次日清晨,在神斗别院南院门口,正打算去教皇宫的林有等人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吴烦。果然是心有灵犀,几个男人拥抱在了一起。吴烦已经是教皇的近身大主教,因为身份特别,也参与机要。但最近这几日他被教皇派往远处执行任务,所以觉醒日上几人并未遇见。小叙之后,在吴烦的带领下,众人便去了教皇宫。
在这里,他们见到了早就等候的卢珂和吴馨。六个大人时隔七年再相见,已是物是人非。时光匆匆,当初一别,不觉间竟是各安天涯。比起尚能相见的大人,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吴馨难免失落,她心心念念的幼年好友竟然一个都没来。算起来,她前两年倒是见过游历到圣斗城的凌云和小星,但小月却是七年未见了。想起蓬莱往事,吴馨心中对三个儿时玩伴甚是思念。吴馨本有机会借着历练去趟瓯越,但最终没有成行,不过现在的她已经长大,再见凌云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聊过往事,聊过家常,林有等人又在卢珂的带领下,再见过教皇卢剑一,打算向教皇告辞。大江后浪推前浪,大陆一代代青年起起伏伏,教皇见过太多太多,走出盘古殿的他,慈眉善目,更像当初蓬莱山上平常家中的老人一样,只是与后辈聊着闲天。
几人断断续续地,聊了几十年的时光。从圣历一一一六年二人初见教皇,到一一二八年圣城再相见,再到一一三三年教皇登上大位,直到如今的一一五一年,前后三十五年。这些年中,林有等人一次次历经磨难,成长成家;而教皇则是一步步走向巅峰,成功成就,人前的他,是神光笼罩的无敌存在,人后的他,也是喜怒哀乐的平常老者。虽然是三言两语,断断续续,但却跨过岁月,弥足珍贵。
末了,得知林有在搜寻神湖丹的材料,教皇便令下人拿了一根鹿蜀尾相赠。他对戴明也是喜爱,干脆传了他一本高阶心法《圣斗经》,助他提升修为。圣斗经虽然不及神斗经那般逆天,但也是非常难得的修习功法了。面对教皇的好意,几人也是感激,林有便代表众人呈上两块白晶石作为回礼。教皇知他有心,也就收下补入圣殿药材总殿。
辞别教皇后,林有等人便收拾行装准备赶在潇湘之前返程。
按计划,瓯越前往圣斗城的使者还需要再远赴西蜀出使,而教廷瓯越总舵的人也没有这么快返回,琴台众人自然不可能与他们同路,所以原先约定是与五云师门同行。不过临行时,神隐门宗主聂人天却来拜访五云门掌教王云风,机会难得,两宗之间走动走动也好,于是王掌教设宴宴请神隐门。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神隐门回去不久也递来请帖,这一来二去,又耽搁了两天时间。
再启程的时候,沧海门的宗主又来访,为了两宗修好,王掌教只得留下招待。本不想回访,但有鉴于北境战事,两宗还有些渊源,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如果能借此机会与沧海门修好,也是有利于瓯越苍生,有功于朝廷社稷,王掌教自然又多留了几日。等到再想走的时候,圣殿辰龙宫宫主慕容射又出面邀请五云掌教……
不知是否巧合,这些事多少有些意外,说起来神隐门、沧海门与潇湘宗的关系似乎不错。但宗门友善互动,却让人挑不出毛病。只是五云门迟迟不启程,也着实让林有等人犯了难,虽然这些时日他们也有些迎来送往,但回程一拖再拖,只怕是夜长梦多。
于是,林有便与六堂堂主和长老等人商议。众人纷纷表示,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幸好潇湘宗的人这些天也还待在圣斗城,琴台宗索性独行返回,至少要趁着潇湘宗之前回去。
“那么广楚境内的安全如何保证?”穆紫嫣向着众人问道,这是最核心的问题。
“我们返程已经没有声望负担,带的节礼也送完了,如果悄悄隐匿潜行,估计广楚也难以发觉。”独孤语晨有在广楚境内与朝廷周旋的经验,她说这话,倒是贴切。
“是啊,先前有教廷的传话,就算被发现,广楚也不会大张旗鼓对付我们,而小股势力想杀我们也没那么容易。何况,堂堂大陆超级宗门也不能总是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吧?”戴明这最后一句话出口,把诸人的心绪都调动了起来。是啊!堂堂大陆超级宗门,竟然还要靠别人保护,说出去也是难为情。
本来,林有还拿不定主意,现在心里也有了决断。而且他都与吴烦卢珂等人告别三次了,想来也是尴尬。如此,众人便约定明晨天不亮便出发,轻装简行,速速返回。
随后,林有将独自返程的决定告知了王掌教和南宫首座。起初南宫等人认为不妥,但想到琴台宗也不好总是躲在五云门的后面,何况有傅竟在,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们,如此也便只好同意。
次日天还未亮,琴台一行便从神斗别院悄悄出发,踏上了归乡路。
不过由于一行人着装低调朴素,但却清一色骑着价值不菲的骏马,到了神斗门口,就被教廷城门值守的人给拦下了。虽然林有报出了琴台宗的名号并拿出了琴台令,但没见过琴台众人的城门值守官,还是对几人的身份表示了怀疑,便客气地安排众人在城门附近的客栈里喝茶,同时派人去城门司汇报,请上峰定夺。这闹出的幺蛾子可把琴台一行人给整懵了,本来轻装素服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倒好,被当成贼子给扣了下来。虽然知道是误会,不久便能解除,但被扣在城门口,眼看着他们的隐匿潜行计划就要泡汤,说不定还会招来潇湘的对付。不过他们也不能和教廷的人翻脸,只能一边吃茶一边静等。
好在没多久,吴烦就带着人过来了。原来,昨夜林有派人向他通传今日启程,他正打算去神斗别院送行,不想遇上城门值守的人行色匆匆,拦住问了才知道出了状况,这才急急赶来。
所幸有吴烦在,作为教皇的孙女婿,参与机要的近身大主教,教廷里的人就算不见他亮的腰牌也能认出他。有他在,林有一行自然顺利。吴烦命人拿了一壶酒,与林有戴明各斟一杯算是践行。看着他们上马走远,望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吴烦心想着不知何年再相见。随后,吴烦策马回身,又命城门众人对今日琴台之事保密,这是后话。
天才微微亮,远处,琴台一行纵马飞驰,一路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