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等人去往五云的时候,已经是入秋时节,过完中秋,五云试便开始了,几人干脆留在五云门观摩,而琴台试优胜的少年弟子也在不久后跟随着陈小东、独孤语晨和上官浩等人到来。
很快,转眼又是中秋,五云夜色中,繁星点点,弯月如勾。林有和戴明两家,还有小宝、雨农等人在南宫小院度过了又一个难忘的佳节。今年中秋的南宫小院里,热闹无比,这么多远行的杰出弟子都回来了,还带着亲眷,而院中的孩童,也都已长大,一张大圆桌已经坐不下了,两桌并排,又显得地方略小,但是小归小,紧凑却温馨。
在林有的记忆中,上一次团聚的中秋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年。那次的中秋宴,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团圆的日子,他既有兄弟重逢的喜悦之情,又有佳人别离的相思之苦。当日,看着师父与师丈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看着戴明与陈姣,柔情似水,你侬我侬,他一个人的心里,平白多了一份孤独与寂寞。当时的他,满含着对远行佳人的思念,盼着有朝一日能再续前缘,不再分离。后来,他看了心上人的留书,寻去了她的故乡,在西蜀与广楚的交界,他去了千里巴山,亲身感受着巴山的夜雨,只为将来能有机会共话这留书中的“巴山夜雨”。
这一次,又是八月中秋这个团圆的佳节,又是南宫小院这般相熟的地方,又是五云师门这些亲切的面孔,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孤单,历经磨难后,他终于牵起了心上人的手,相伴二十载,恩爱如初,当年誓言“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他做到了,她也做到了。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如今也已长大成人,相貌更胜于他,修为更具潜力。
师父和师丈的感情也是一如既往,戴明与陈姣早过了你侬我侬的时候,但淡去的是柔情,浓厚的则是温情。虽然没有看到小南有些遗憾,但听说他也早就有了自己温馨的小家,作为兄长,也能为他高兴。
记得自己刚来这处小院的时候,感觉院子很大,后来,发现院子变小了,再后来,院子里的孩子多了,院子变挤了,现在,那些孩子也大了,但这神奇的小院,好像依然容得下所有,感觉似乎又变大了。其实,小院还是那个小院,人长大了,眼里的院子小了,只是在心里,它不曾变小过,甚至,随着岁月的流逝,在记忆中变得更大了。
在人堆中得空抽身,林有寻了把木椅,沐着徐徐清风,披着溶溶月色,坐在院中新栽的桂花树下,吃饼赏月,看迷人月色,闻飘香桂花,感受着花好月圆,感叹着人间美景,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在五云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
过了中秋,五云试就正式开始了。青试由于是两年一次,并不像会试那么显眼,更不比五云同试,所以青试的比试倒是不会引起太多宗门关注,也没有帝国代表前往致辞,但五云门的礼节还是少不了。
卯时初刻,天尚未亮,但五十名五云少年斗士随同各峰首座、长老、前辈弟子和观战同门齐聚青云峰五云殿外广场。琴台试优胜的八名少年斗士也跟随着长老戴明一同来到五云殿外。随后,各峰首座长老进入五云殿,烧香祷告之后,一同走向殿外,在青云峰大长老宣布五云青试规则后,掌教王真人便宣布本届五云青试正式开始。
跟当年一样,五云青试也分猎杀、迷境和对战,持续数日。根据约定,琴台弟子参加比试也是一视同仁。所有琴台弟子中,15岁的戴小月修为最高,魂力28级,16岁的陈小尘其次,魂力27级。小月的实力比起当年的戴明尚有差距,更比不得14岁就突破法境的兄长,但在琴台宗里也算是少年领袖。不过这个修为在五云门,只能算是中上。所以,对于琴台弟子的比试,林有等人看中的不是结果,而是历练,五云门有着得天独厚的比试环境,这是琴台宗所没有的。
林有等人作为看客,挑着看了几场比试。五云门隔几年就会冒出一批后起之秀,千年宗门,底蕴深厚,底蕴下的传承也使实力得以延续。而琴台宗缺乏这样的底蕴,即便是当年江州的琴台,也没有五云的底蕴和传承。琴台之所以能跻身大陆巅峰,很大程度是因为谢氏宗主实力强大,光芒耀眼,但宗门整体修为自是不如千年清修门派。
现场,林有也发现了几张老面孔,初入虚境修为的杨扬和资深化境修为的赵一剑。当年青试,他们五人优胜,修为当时是杨赵领先,林戴穆落后,杨扬当年夺魁,成为五云新一代的佼佼者。多年过去,虽然杨扬在宗门的全力培养下,现下在五云的同龄人中仍是处于顶端,且在前两年便突破虚境,和青木桐等人一样,成为青云峰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但与已经67级虚境修为的林有相比,却足足差了6级小境界,与已经62级修为的戴明相比,也是不如。而穆紫嫣59级魂力,在赵一剑之上。所以现在五人的实力,早就颠覆了当年的排序。
因为林戴天才的声名早在三十年前便已传遍五云,穆紫嫣近朱者赤,自不会差,所以杨赵二人对他们的修为并不惊诧。几人再相见,也是感慨万千,当年都是懵懂少年,回想起一起吹过的山间的风,一起淋过的淅沥的雨,一起走过的泥泞的路,已是盛年的几人,相顾一时无言,但却是会心一笑……
时间过得很快,五云青试在六日后便结束了全部比试。小月代表琴台宗杀入八强,算是最好的名次。不过比起名次,小月、小尘等人经历了迷境和对战,也算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借着这个机会,林有请求由凌云和小星挑战青试胜出的决赛弟子。现在凌云和小星的修为都是33级,而参加青试决赛的两名弟子只有31级,单从修为看,凌云等人更胜一筹,但修为和战力并非完全等同,真斗起来,鹿死谁手也未可知。比试切磋,本也是大陆常事,而且凌云二人俱已成年,就算五云弟子败了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的。如此,五云大长老便同意了,比试一日后在青云峰左侧的演武场举行。
这样,林有戴明此行的重头戏,即是对凌云和小星的考验,就在次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