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炎死死地盯着姜晚倾,那双眼猩红得可怕,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将看在眼里的人撕成碎片。
红玉一干人等警戒地将姜晚倾护在身后。
姜晚倾很淡漠,坦然,她嘴角擒着的微笑是那般的挑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张扬。
虽然知道林重炎被激怒了,但她也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笑容浅浅。
“谁告诉你的。”
林重炎一字一顿,倒是没有否认,但从他口中所道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钻出来。
“查到这个并不难,而且……其实我还知道更深层一点的。”她舔了舔后槽牙,眸底泛着诡异的光芒,“你想听吗?”
林重炎猛地一颤,眯着眼看着姜晚倾:“你去过皇宫的太医院了?”
“是。”姜晚倾简单利落地承认,“太医院里的都是中医,而你跟我,是毒医,有些毒里得窍门,旁的人不懂,道行不够深的人不懂,但是……我跟你……懂。”
她说得极其隐晦,但林重炎却听明白了。
此事儿非同小可,若放在别人身
上,或许从一开始便会否认一切,但林重炎不会。
因为他不是傻子,也没有把姜晚倾当成傻子,明知这一切都瞒不过姜晚倾,那就干脆承认,死撑着不承认,那才是最大的愚蠢。
“你就快要回去寅朝了,应该也不想多生事端吧。”林重炎最后安耐住了心头的怒火,“有些什么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最好想明白一点,否则……你知道下场。”
他开始威胁姜晚倾了,虽然他也知道姜晚倾并不惧怕她的威胁。
但林重炎却知道,在这个时候,姜晚倾都快要回家了,肯定是不想多生事端,再生出一些什么事儿来。
而姜晚倾也是这样想的,并不想闹出些什么事儿来,而虽然她隐晦的说出了林重炎的秘密,但既然是隐晦,那也是不想将此事昭告天下,给自己惹事儿。
一旁的道客看着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慢慢的淡下去,便壮着胆上前劝着:“少爷,您方才也累坏了,不如先去……”
“啪——”
道客的话都还没说完,林重炎忽然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颇有些打不着榴
莲拍西瓜的既视感。
这分明是将对姜晚倾的怒火发泄在了道客的身上。
道客的头被打偏到了另外一边,嘴唇都破了,鲜血甚至还掉落在了地上。
林重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下贱东西,主子说话,有你这种人什么说话的地方,这要是让外人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相府没规矩。”
姜晚倾眉目一沉,眸底带出了淡淡的寒意,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更是吓到了旁边的晏叶。
因为道客从始至终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方才还为了护着林重炎的安全,还差点跟红玉大起来……
晏叶复杂而嫌恶地看着林重炎,心里只觉得他恶心透了。
简直不把他人的尊严当尊严,这种人,还知道什么叫良知、什么叫人性吗。
晏叶皱着眉,只觉得内心里一阵恶寒。
道客也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在面对林重炎的责打时,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
“你差不多行了,我知道你不是君子,但也不要太过……小人,太恶劣了。”
姜晚倾冷
冷道,但是她其实也没有想对林重炎说教的意思,因为在她看来,只有人说教才会听,畜生可不会。
在发泄过后,林重炎显然也没有方才那么愤怒了,这是这模样,怎么看都觉得阴森黑暗。
“本少爷说的阿姜姑娘听,有来有往,那本少爷我也肯定会听着,毕竟打这些下贱人的脸,也只是脏了本少爷的手。”
林重炎笑着,但话落之后,却神色骤冷,“来人,送客。”
这是逐客令的意思。
姜晚倾笑笑,也并不放在欣赏,毕竟这破地方,她也不喜欢待。
姜晚倾走了,而林重炎则是越想越气,他根本不想理会如今还未完全清醒的林寿,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屋内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桌椅瓷器砰砰作响,十分刺耳,道客一干人都在门外候着,谁都不敢进去。
因为晏叶坚持要送姜晚倾离开,之后因为厌倦、不想跟林重炎共处一室,她就在御花园坐了好久,而一回到主院,远远地在院门口,便瞧见了敞开的主卧门、一屋子的碎片。
晏叶也只是淡淡的看
了眼,习以为常,她懒得去见林重炎,转而选择去平日里她常住的阁楼休息。
“回来,谁让你走的。”
如同惊雷一般的怒吼声传来,差点都把房梁给掀了。
晏叶皱了皱眉,这最后不得不朝林重炎的主卧走过去。
门口的护卫同情地看着她,因为他们不知道晏叶会不会被林重炎暴打一顿。
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
林重炎这个人很极端,阴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能为你一掷千金,有求必应,可若是心情不好……那性命没了就是你倒霉了。
不过总的来说,晏叶还是比较幸运的,毕竟这是他们见过的待在林重炎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了,而且每一次打她也没有伤筋动骨,顶多就是皮肤红肿青紫。
呵呵,都受伤了,但因为是待在林重炎身边,这竟然也不算事儿。
晏叶平静的走了进去,而她一进门,便被林重炎粗暴地按在了床上,他的手,甚至是掐着晏叶的脖子的。
虽然力道没有到致死的程度,但晏叶也绝对是难受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