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即便以后注定会跟蒙雾闹掰,但之前的情意跟真心也还是存在的,看在这个情分上,你可别对蒙雾做什么。”
在凤南靖思绪游离之时,姜晚倾忽然警告的拽了拽他的一宿,眯着眼睛警告说。
凤南靖低眸看了他一眼,笑的无奈:“行,听你的。”
他说着,还捏了捏她的鼻尖。
其实若不是考虑晚倾的感受,蒙雾断断不可能活到今日。
在来难言的这些时候,他有很多机会给蒙雾挖坑的。
就比如她擅闯相府的那日。
凤南靖的情感多少两拨,也不知是不是自小生长在皇室的缘故,即便蒙雾也帮过他们,但他们也何尝没有帮过蒙雾。
在他看来,他们原本就是不相欠的。
姜晚倾看着凤南靖略显沉思的模样,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即便她知道,凤南靖已经起了这样的心思,但只要是她答应自己的话,那就不会食言。
“本夫人是过来看望蒙雾将军的,你们拦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这些狗奴才敢笑看本夫人?”
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尹鹤便带着一众护卫进来。
她带的人蛮多的,有二十多个,身后……还跟着崔玉黛。
姜晚倾转目看着他,挑眉,姿态慵懒:“什么风把阮夫人吹过来了,算一算,这月子都还没出吧?这么风风火火,您这身子受得住还是受不住啊。”
若按照整月三十天来算,尹鹤其实还算是还未出月子,而她看着神色似乎的确不是很好,而且容貌跟身材也肉眼可见的瘦了很多。
不知是月子没做好还是要
因为阮拓宇的和私情对她的打击过大,原本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面色红润的尹鹤,如今脸颊凹陷,双目几乎是凸出来的,看着受的可怕。
尹鹤盯着姜晚倾,火药味儿十足,而她对于姜晚倾出现在这里,似乎是一点都不意外,眼里的敌意分外明显。
若说尹鹤之前只是不爽姜晚倾,现在的她,则是带着十足的仇恨跟敌意,毫不掩饰。
因为这两人都一直属于敌对方,旁人可能看不出这复杂情绪里的变化,但姜晚倾却品出来了。
她目光忽然越过尹鹤看着她身后的崔玉黛。
虽然尹鹤是瘦了,但崔玉黛显然日子过得不错,肉眼可见的圆润了起来,而当她触及到姜晚倾的目光时,下意识的闪躲,多少紧张。
在被囚禁的那一年里,崔玉黛的傲气跟自命不凡早就被磨掉了。
若说从姜晚倾手上逃出来她还有些许的自负骄傲,那在尹鹤手底下卑微讨生活的那段时间,她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傲气。
现在的崔玉黛不管是在姜晚倾面前又或者是尹鹤,她都处于不自信的地步,心虚。
“瞧你说的,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以至于让你这个寅朝的摄政王妃不好好的在自己的国家带着,而来到我们南燕。”
尹鹤双手环胸,骄傲的瞪着她,一字一顿的喊出,“姜、晚、倾。”
听着尹鹤看出自己的全名,但姜晚倾仍旧不动声色,似乎是一点都不惊讶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其实早在知道她跟阮拓宇是夫妇时,她就已经做好准备自己的身份不保。
现在才揭穿,对
她来说,也算是隐瞒得过后长时间了。
没在姜晚倾脸上瞧见自己想要看到的慌张跟惧怕,这多少让尹鹤心中不满。
她喊道:“你怎么不说话,不为你的身份辩解一下吗?”
“有什么好辩解的。”姜晚倾声音慵懒,“你老子跟母亲也都知道我的身份,你一个被废了的公主、如今还是罪臣之妻,你能拿我怎样?”
尹鹤以为自己可以用这件事情要写姜晚倾的,毕竟寅朝跟南燕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她一个寅朝的摄政王妃潜伏在难言的天子脚下,而且还与皇室以及其权贵接触密切,若是让旁人知道,谁会觉得她不安好心。
因而她身份一旦暴露。就算没了性命,也一定会被囚禁。
但尹鹤则能都没想到,这件事不仅阮拓宇知道,就连她的父王跟皇后都知道。
尹鹤虽然自视高贵,也经常欺负尹伊,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但她也不会觉得姜晚倾口中的母亲是她的母妃。
那是不是说,尹伊也知道?
但是父王为什么宁愿告诉皇后跟尹伊都不同她跟她的母妃说……
一时间,尹鹤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些崩塌,但还是强装镇定:“我父王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身份,若是她知道,你早就被关起来了。”
“你若是向来求证我的身份的,大可以进宫直接去问皇帝。”
姜晚倾忽然声音一顿,似乎者才想起来,恍然大悟,“哦,不好意思,本王妃才记起来,你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现在连权臣之妻都不是,别说进宫了,会不会入狱都很难说。”
尹鹤脸色一变,被人戳到痛处。
她一下
子仿佛就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般,猛地喜欢深拔出身后护卫的长剑,朝咬着牙,双目腥红的朝姜晚倾刺过去。
姜晚倾神色不变,而还没等尹鹤靠近,忽然一支飞镖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尹鹤的手背。
“啊——”
尹鹤痛呼一声,长剑掉落,痛苦不堪,中标的手不断颤抖,“我的手、我的手好痛……”
“夫人。”
阿桃大叫一声,立即护在了尹鹤的身前。
而虽说有保护的动作,但阿桃却并没有攻击姜晚倾等人。
“你竟然敢伤我,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尹鹤尖叫着,怒气冲冲的瞪着姜晚倾身旁那个带面具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即便带着面具,尹鹤却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如同锋利刀刃般的目光。
特别渗人。
“你若是不安分想要伤害晚倾,那就不是一记飞镖的事儿了。”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但听着却瘆得慌。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有被对方的气势真实到,一时半会儿她没敢吭声。
只是……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似曾相识?
但是她又想不出曾经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男人。
尹鹤想不出来,但是她身后的崔玉黛却清楚,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爱慕了一整个清楚的男人——凤南靖。
崔玉黛心中失落,一脸落寞。
她现在已经家破人亡了,父亲被革职,母亲死了,如今唯一可以让她依靠的哥哥却也成了讨饭。
她如今只能在尹鹤收下讨生活,忍受她的白眼跟打骂,否则她就得露宿街头了。
但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
姜晚倾身边一直有人在保护她,还有那么优秀的男人一直守着她、护着她,生怕她手上。
而她崔玉黛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自从她哥哥出事儿之后,尹鹤脾气就变得格外暴躁,经常打骂她出气,揪头发,甩耳光,甚至她还得当着满屋子的奴才跪着、想一只狗一样的讨好她尹鹤。
曾几何时,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啊。
遥想当年在寅朝,就连皇室宗亲在她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什么时候,她竟堕落到这般的处境。
崔玉黛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璀璨的鲜花,最后成了衬托的绿叶。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的嫉妒也疯狂的生长。
但崔玉黛似乎是忘了,今日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曾经觉得属于她的东西,其实都不属于她。
甚至于,姜晚倾开始的处境,要比她艰难得多,不仅对外要抗敌,当初,就连她的亲父亲,都是不信甚至对她动手的。
其实若不是她执着于不属于她自己的感情,就算是当初崔夫人连同三王爷谋反,按照崔相对朝廷的奉献跟衷心,只要她在那场逼供谋反里置身之外,
即便因为崔夫人崔相被革职,但他们父女两也是能免除一死,还能得到一笔钱离开京城她,那她不再是相府小姐,但也算衣食无忧了。
落得今日的境地,若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姜晚倾、参加谋反、甚至还给姜晚倾下毒,害了她的孩子……
崔玉黛如今觉得不公平,但她做的哪一桩事儿,不是死罪。
她甚至如今能残喘这一口气,都是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