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说:“昨日阿准找我了,他拜托我千万不要让寅朝出兵干预这一场战争,那就是说,他只会带着陛下您给的兵马,面对天罗朝的攻打。”
话音一落。皇帝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也是,他的算盘被人打乱了,脸色能好吗。
皇帝怒其不争,冷嗤说:“既然他不想活,那就去死好了,这有什么,死的又不是孤。”
姜晚倾听着这番话忍不住拍手叫好:“过真不愧是上一任夺嫡、坐上龙椅的冠军,还真是狠呢。”
“姜晚倾,在孤面前你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你是摄政王妃又怎样,你现在站在孤的领土、坐在孤的马车跟孤说话,你确定要一直挑衅孤吗?”
“这是挑衅吗?难道不是事实?”
姜晚倾眉头一挑,又接着说:“当初太子夫妇是怎么死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这么久一来,你对于啊准的死活不管不顾,后来又要庄毅去寻找盛准,你是真的想把皇位传给他妈?
呵呵,就你的所作所为,怕是连林寿都看出来了,你是在用神准
转移相府的视线,拿他的性命去做炮灰。”
说道后面,姜晚倾已经从之前的泰然自若带了几分怒气,“你作为父亲,嫡子死了,你不闻不问,甚至不去调查真相;如今还要用太子唯一的血脉去替你吸引视线,为你真正选定的继承人铺路,
陛下啊,若是您百年之后归西了,能面对你死去的儿子跟儿媳吗。”
姜晚倾字字珠玑,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很犀利。
皇帝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脸色一变,猛地拍桌:“姜晚倾,你这是跟孤说话的态度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眸子有些猩红。
外面的刘公公以及侍卫都吓得肩膀一颤,面面相觑,彼此心里都很恐惧。
即便,惹皇帝生气的,另有他人。
而站在马车不远处的凤南靖眉头的褶皱也是越发的深,虽说担心,但他也还是忍住了。
他相信姜晚倾,也知道皇帝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更不会拿皇室以及南燕去冒险。
姜晚倾睨着恼羞成怒的皇帝
,笑得讽刺:“怎么,我说中你的痛点,让你不舒服了?”
皇帝红着脸,骄傲的抬着下巴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妃夫妇被人陷害致死,是他们不中用。
而盛准作为皇室后裔,理应为巩固皇室的权利做牺牲,而且,若是她有能耐的话,是能在这场争权夺利中活下来的,若是毋庸……
这世界上,无用的人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
“是吗?”姜晚倾勾唇一笑,目光却极为阴鸷,“我看着你也挺无用的,那你怎么不去死。”
皇帝眸子阴沉如水,脑门青筋暴跳着,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敢诅咒孤?”
“是你自己说的无用的人就应该去死。”姜晚倾勾唇,笑容清脆却带着讥讽,“你作为一个帝王连自己的子民跟朝臣都无法把控,
这难道不是无用?你让自己的臣子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作威作福,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亲手杀掉,虎毒不食子,你难不成还觉得自己很有能耐?”
皇帝原本恼怒的脸,有那么一秒的泄气,说
不上话。
很显然的,姜晚倾已经您知道了玉贵妃的孩子是怎么母没了的。
设计自己的孙子,皇帝心中已经是煎熬,而更比说她的儿子……
他的儿子,甚至还没来得及降落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皇帝没办法,玉贵妃的孩子已经确定是跟安胎,距离她生产的时间越近,他活到头的日子就越近。
那孩子,是他的催命符。
所以,他不得不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皇帝的脸上除了阴沉,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你似乎很看不起孤……”
“你很难让我看得起。”姜晚倾倒是说得谦虚,眸底流转的暗光,也不知在计划着什么,
“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好奇,那就是你指定的真正继承人是谁?
之前,我还以为是颇得百姓声望的蒙雾,但想象,应该也不是。
蒙雾若并非蒙家夫妇所生,蒙家夫妇当初就不会一早就为她设想得这么周全,一出生便宣布是男子……”
皇帝眯了眯眼。
“你真正想要其继承的人,其实是独孤恒吧。”
皇帝猛地掀眸,眸子顿时就带了杀气。
姜晚倾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微微扬颚,并不就此打住:“独孤恒应该是你跟皇后之后的孩子,我之前在公里的太医院曾经偷偷看过之前蒙家夫妇的医案,发现蒙老将军没有生育的能力,
那这独孤恒是怎么来的?想必是陛下您自己不敢养,让下属帮这养。”
皇帝沉默,没有说话,仍有杀意,但他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又似乎是觉得她有趣,想听下去。
姜晚倾看着皇帝泰然自若的模样,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难道……
“不对,你派独孤恒去那么危险的战场,谁都知道这一战去了可能就回不来的,若独孤恒还是你指定的继承人,你不可能让他涉险,你应该保护他才对……”
姜晚倾呢喃着,而她也终于在皇帝脸上瞧见了紧张的神色。
她的心里,顿时就来猜想:“你该不会打的是乌云丽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吧?”
话音一落,方才还坦然的皇帝,神色肉眼可变的难看,瞳孔紧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