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雾跟独孤恒打的时间有点久。
一开始二人还打得难分伯仲,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姜晚倾那句有意提醒,到后面,独孤恒竟然有些落了下风。
很明显的那种。
姜晚倾也多少能猜出是独孤恒故意让着蒙雾,毕竟蒙雾都好几个月没练体力了,而且就算放到之前,他们两个顶多也只是个平手。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姜晚倾看他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觉得无趣,也没有那个心思时间看下去,拿着卷宗就跑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了吩咐管家,一定不要拦着,就让他们打。
蒙雾这口气现在若是出不了,以后估计就很难出了。
也难得独孤恒心软。
回去院子,已经是傍晚了,因为没让人回来通知,厨房也还是一样做晚膳,因而姜晚倾也没有饿着肚子。
就是凤南靖还没回来。
姜晚倾叹了口气,也不算担心,毕竟他也不是个省事儿的。
她看了一眼已经有繁星出来的天空,对一旁正在擦桌子的翠花说。
“对了,听说梨园新酿了梅子酒,你去帮我买一点过来。”
翠花愣了一下,之后似又有些恍然大悟,她点了点头,看着有些傻傻的。
而就在翠花要出门时,姜晚倾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天有些黑,外面黑灯瞎火的,需不需要我找个人陪你?”
翠花笑着,几乎是立即摇着头说:“多谢小姐,不需要,再黑的天空我都见过,这
点不算什么,而且月亮也很圆满。”
姜晚倾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却给她加了一件外衣。
“虽然白天比较热,但夜晚的风有些凉。”她说着,甚至亲自给翠花盖上了披风,呢喃着,“注意安全。”
翠花眼眶发红,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之后,她就出门了。
红玉看着翠花离开的身影,忍不住问:“王妃,你真的觉得她真的知道芳粟花的下落吗?
说是能无尽提供,她说的芳粟花,该不会是相府那些的吧?”
“不知道。”姜晚倾说,从暗格将管家给的卷宗拿出来,边打开边说,“不过她若是胆敢骗我,我有的是办法治她。”
红玉了然。
但说实在的,她也是担心她们白忙活一场。
可对姜晚倾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解毒,就算是白忙活,也没有关系。
怎么都比刚来南燕时候,毫无头绪,不知如何下手的好。
……
梨园是著名的酒庄,果酒都是按时节酿的,据说用的是独家配方,就连着酿酒的水,也不是寻常的水,在南燕,第一酒庄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翠花买了两壶酒,花了将近两百两,可这一壶酒才一斤,相当于一斤酒就要一百两。
她仔细地揣在怀里,脚步很轻,生怕将怀中的酒给洒了。
就这一壶酒,比她的命都贵。
当初卖身去护国将军府那儿,签了二十年的奴契,也才一百两。
在这二十年里,她的命
,她的人,就都是护国将军府的了。
想到这儿,翠花不由得失笑一声,自嘲、又带着些许的讽刺。
她们这些平民的命,原本就是不值钱的。
翠花想着,而就在她经过拐角的巷子时,一双黑手忽然就将她拽进了巷子。
翠花惊呼一声,手上的梅子酒差点没拿稳,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街道内。
如今已经晚上,黑灯瞎火的,就算路边好端端地消失一个人,都不会有人察觉。
或者说,就算有人察觉,那些人也不敢吭声。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莫说平民,就算是贵族也人人自危,谁敢多管闲事。
翠花被拽进了巷子的深处,那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很浓郁的中药味,刺鼻,但却不难闻。
这个味道很鲜明,她几乎瞬间就反应出来这个人是谁。
林重炎粗鲁地将翠花拽进去,双手握着她的肩头,蛮横又野蛮的直接将她按在了墙上,唇一下子就堵了上去。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只是索取,一下子就见了血。
林重炎握着翠花的头辗转反侧,舌尖横冲直撞,粗暴得没话说。
翠花静静地握着手中的青梅酒,她睫毛颤抖得厉害,但却没有反抗,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强吻她的男人。
这不仅仅只是亲吻,还有更深入的交融,甚至于翠花的衣衫褪尽,不着寸缕,她都没有反抗,似乎是吓坏了。
男人的低吼声跟女人的隐
忍声回荡在那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十分令人羞耻。
地点不对、时间不对,更别说当代的女子大都保守,就算翠花只是个下人,也忍不住羞红了脸,也会觉得难为情。
可在这些贵公子眼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命不值钱的狗罢了,莫说要她的身子,就算是当场要她的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场情事持续的时间,长达半个多时辰。
事后,翠花羞耻而艰难地穿上衣服,哭着说:“林少爷,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可以吗,我害怕。”
虽然方才两人曾热情的亲密接触,但此刻的林重炎,尽是冷漠,没有半点温情。
“本少爷要你,是你的荣幸,如你这般下贱的人,能让本少爷看上,你应该值得骄傲。”
他说着自大的话,内心却毫无波澜,他双目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忽明忽暗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看来,还是他想错了。
容貌不一样、就连性格也南辕北辙。
虽然她们有着一样的香味,就连肌肤接触的触觉、手掌心的温度也是一样的,但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可怜兮兮地掉眼泪,遇到事情就只会哭。
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他一起。
就跟殉情似的。
想到这,林重炎眸底竟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柔和。
翠花一直在哭,而林重炎也发现了她手上一直握着的酒瓶子,冷笑:“做那码子事儿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就这么喜欢喝
梨园的酒?”
翠花低着头,肩膀不断耸动,娇滴滴说:“这是小姐要的……”
林重炎嗤之以鼻,虽然已经完事儿了,但再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竟然还有想要她的冲动。
他就奇了怪了,平时女人也没少碰,怎么今日就这么忍不住呢。
林重炎想着,而翠花却忽然冲上前抱住了他,带着房事后的娇媚:“林少爷,奴婢已经是您的人了,您就收了我吧。”
林重炎眸底掠过一抹厌恶,恶狠狠地推开了翠花:“就凭你,也配入我林家的门。”
他冷笑着,“你就算是给我提鞋都不配,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话落,林重炎转身就走。
而翠花也嚎啕大哭的上前抱住了林重炎的腿说:“林少爷,您不能这样,您都要了奴婢的身子了……”
“滚开。”
林重炎没有半分的怜惜,一脚踹开了翠花,眸底尽是厌烦。
这个女人早就不是处子身了,还装什么纯洁。
虽说他并不看重一个女人的第一次,但他讨厌娇滴滴、哭唧唧的女人。
跟个废物一样。
他一脸嫌弃,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而林重炎却没瞧见,在他离开时,那个他所想的只会哭的蠢女人眸底却掠过了一抹精光。
那个脸上带泪的女子,神色阴沉又黑暗,嘴角还噙着一抹嗜血的冷笑。
她摊开左右,掌心有一枚令牌。
令牌一面写着‘相府’,另一面写着‘林重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