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伊很机灵,看得出姜晚倾那隐晦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倏地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有所指。
“是我庸人自扰了,怎会忘了阿姜小姐是个聪明人。”
姜晚倾仍旧是笑笑不说话。
尹伊便直奔主题说:“是这样的,上次跟蒙雾将军一同从楠木山庄离开的时候,本公主掉了个香包在蒙雾将军马车里。”
她声音一顿,又说,“那个香包对本公主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所以必须找回来。”
这样直接了当不就挺好的吗。
姜晚倾笑了笑,也回答得也很坦然:“抱歉,我没听说过什么荷包,不过你既然是同蒙雾一起离开的,那应该问她才是,问我我哪里知道。”
尹伊笑着解释说:“你们住在一起,我以为你会知道的,那过会儿我去问问蒙雾将军吧。”
姜晚倾微微颔首。
这本是一件小事儿,她也没放在心上,这个话题也是点到为止,可是尹伊仍旧执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跟怀疑,似乎是怕姜晚倾把她的荷包据为己有。
尹伊仿佛是真的很紧张那个荷包,可若真的意义重大,早就跑去将军府寻找了,为何在这里不咸不淡地用嘴巴强调重要,而且就算要找要问,也的确不太应该找她。
姜晚倾
红唇微微抿紧,察觉到了不对。
蒙雾去了许久还没回来,而盛准这边却已经上完药了。
姜晚倾跟尹伊现进去,一进到里头,一股浓浓的金疮药扑鼻而来。
盛准下意识的笑了笑:“来了?”
说着,他还瞥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姜晚倾,斜眼瞪她:“这过来探病怎么还两手空空,也不带点东西。”
“给你一巴掌要不要。”
姜晚倾瞪他,毫不留情的在他脑门上来了一巴掌。
盛准急眼了,还啧了下舌头,条件反射的就要起床给姜晚倾好看,但才动了动就拉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尹伊忙说:“你先好好休息,就不要跟阿姜小姐开玩笑了。”
盛准点点头,但之后,也不知是不是顾忌尹伊在的缘故,盛准表现得有些拘谨。
姜晚倾也是,三人都在很客套的说这话。
尹伊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什么。
过了会儿,姜晚倾想到了蒙雾,觉得她这去如厕的时间也太长了,不知道还以为掉茅厕了。
而她才想着要不要让人去看看,蒙雾身边的一个小侍卫就忽然过来了。
“阿姜小姐,将军已经回府了,她让您不要担心。”
姜晚倾愣了一下:“她就这么回去了?”
这都到雍王府了,怎么忽然好端端的就回去了
。
她倏地想到什么,问:“该不会是遇见了独孤恒了吧?”
小侍卫讪笑,说得极其隐晦:“将军跟蒙雾将军发生了一些口角,就回去了。”
什么口角,八成是打起来了,然后蒙雾打输了,就气得跑回家了。
“知道了,你先跟上去服侍将军吧,提醒她小心腿。”
姜晚倾无奈的摇摇头。
小侍卫离开后,尹伊说:“虽然这两位将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也不知怎么回事,见面就掐,就跟猫跟狗似的。”
“可不是。”盛准附和说,“就算是在御前,两人该掐的也还是掐。”
姜晚倾笑了笑。
蒙雾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再见面,不掐她反倒要觉得蒙雾是不是被人冒名顶替了。
后来又聊了一会儿,盛准忽然对尹伊说:“公主,不然您先回去吧,侄子有些事情要对姜晚说。”
虽然尹伊的年纪比盛准还要小上好几岁,但是按照辈分,盛准还是要叫她跟尹鹤姑姑。
他是个岁数比姑姑大的侄子。
尴尬!
尹伊先是愣了下,之后就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人一消失在屋子里,门关上,盛准就如释负重地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走了。”
“你这侄子当得可真是没良心,你姑姑可是好心的来看你的。”姜晚
倾调侃他。
到底是年纪比尹伊大,盛准听着姑姑这词儿心里怪不舒服的,瞪着姜晚倾让她别说了。
“不过说来,那件事还是我处理得不好。”盛准忽然说起了庄勉的那件事儿,心中觉得很对不住姜晚倾。
“行了,过去就过去吧,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姜晚倾说,“不过你这屁股还好吧?”
“挨了这么多板子,怎么可能好。”盛准嘀咕着,才后知后觉,顿时脸色爆红,一脸被非礼的表情,“喂喂喂,你跟女孩家家的,怎么能一张口就吻人家屁股。”
“哎哟喂,你还矫情起来了。”姜晚倾一个白眼甩过去,“也不见你是个什么正经人啊。”
盛准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斜眼瞪她,但实则心里却是乐颠颠的。
这样不用顾忌旁人眼光的斗嘴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了,尤其是来了南燕之后,在外他的一举一动都得注意。
如蒙雾所说,他跟姜晚倾保持距离才是对她最好,尤其像庄勉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你去左边的那个柜子,拉开第二个抽屉看看。”盛准忽然说。
姜晚倾照做,可拉开抽屉一瞧,里面竟然放着一个口脂。
看着精致的瓷盒,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壹朝那位王妃出品的。
“你买的?”
盛准一个白眼过去:“偷的。”
姜晚倾撇了撇嘴,欣喜的打开盒子想看看是什么颜色。
而当盖子一打开,姜晚倾脸都拉下来了,那满心的欢喜,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还是冰冻过的那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萤光粉吗?
都说死亡芭比粉可怕,但这萤光芭比粉更是灾难现场好吗。
姜晚倾看着,反正是笑不出来。
盛准则是以为姜晚倾是兴奋过头了,笑眯眯的,瞧瞧那一脸的自豪样,就差没开口让姜晚倾夸他了。
“怎么样,颜色不错吧,我可是专门挑了好久,花了不少力气才拿到手的。”
挑了好久就挑了这么个玩意儿?
姜晚倾嘴角一抽,可看着一脸嘚瑟的盛准,她也着实不好意思给他泼冷水,只能讪笑着说:“那你真是棒棒的,眼光独特。”
她露出一个苦笑,忽然想到凤南靖。
凤南靖之前也没少给她送胭脂水粉,但似乎都没踩过雷,不管是胭脂还是口脂,又或者是底粉的颜色。
末了她又看了看盛准,心想:若是迎蕊还在,收到这种颜色的口脂,棺材板估计都能压不住。
盛准哪里知道姜晚倾的内心独白,仍旧一脸得意洋洋,一副我很厉害的模样。
姜晚倾简直没眼看,只能先把口脂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