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解释说:“在南燕有一种很神奇的花朵,利用这种花研制出来的丹药可以让两个人同心同连,就是说两个人的身体是连在一起,只要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也会感同身受。”
盛准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极其凶狠:“那这个药到底应该怎么解。”
刀疤男摇头:“同心九转丹其实制造的工艺很复杂,失败率奇高,被制造出来已经是一个奇迹,至于解药,目前还没有。”
盛准一瞬间有感觉到了绝望,而倏地想到什么,他忽然叫来了红玉。
“你马上骑快马去大理寺,把解毒丹给崔玉黛服下,晚倾跟崔玉黛的身体连接了,记得带着大夫去,之后再把人弄过来。”
晚倾现在是孕妇,禁忌太多,太多药物用不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崔玉黛身上用。
红玉只觉得天方夜谭,但她也知道盛准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姜晚倾的性命开玩笑,立即带上医药箱狂奔大理寺。
为了安抚姜晚倾的情绪,盛准还在外面大喊让她知道事情真相,并且求求先让产妇跟大夫进去。
寝室里面没有声音,盛准就让太医先进去,然而幸好姜晚倾也没有把人在赶出来。
盛准一颗心紧提着
,而后立即让人去通知凤南靖,让他回来。
凤南靖现在在军营交代事务。
因为姜晚倾产期将至,凤南靖为了能够更好地陪伴照顾,因此有意将军中跟朝上的事情交给他的心腹。
昨日下午,他就去军营了。
约一炷香的时间,太医说姜晚倾的体内的毒素已经有退去的迹象,但毕竟中了鹤顶红,不可能完好无损,因此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大夫趁着姜晚倾虚弱,就偷偷跑出来跟盛准说,这大人跟孩子,怕也就只能保住一个,而且要是三个时辰之内不做下决断,很有可能会母子俱亡。
盛准心里突突的跳,仍旧坚持要保大人。
大夫叹气,很是无奈:“王妃性子太绝了,虽然现在虚弱,但只要产婆一有动作,她就立即敏感的察觉出什么,因为也是大夫,产婆的动作她几乎就能立即判定是为的什么。”
认识这么久,盛准是第一次这么气姜晚倾,甚至还有些恨她。
孩子能比她的性命重要吗?
这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但是她要是人没了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现在怕也就只有凤南靖的话她能够听进去几句。
军营在距离京城三十里外,去的时候都要花将近一天
的时间,盛准是真的害怕,姜晚倾等不到凤南靖回来。
他现在只希望那匹千里马能争点气,快点把人带回来。
从正午到黄昏,再然后是黑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别馆外传来打更的声音,紧接着是敲锣声。
砰砰——
两更天。
姜晚倾仍旧在里面倔强的耗着,大夫已经两次出来,说现在情况很危急,不管是产妇还是孩子,都很虚弱。
南平王夫妻跟平邑王也都来了,在外面候着,而南平王妃跟凤迎蕊在里面。
其实按照他们的意思,也是想先保住大人,但姜晚倾却坚持要孩子,就算是凤迎蕊提出来的建议,她都很生气,目光凶恶甚至是狰狞的。
“晚倾怎么就这么倔啊,这就算是殿下来,也一定是保大人啊。”平邑王急的团团转。
“可不是,这晚倾平时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到这儿份上就这么糊涂啊。”
南平王爷也说。
现在他们担心的是,这要是再拖下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而另一边,一匹黑色的骏马停在别馆外。
男人身披黄色铠甲,在马还没有完全停下他就立即从马背上飞跃下来,风尘仆仆,眸色阴鸷,如同掌管十殿阎罗
的大帝。
凤南靖疾步冲进了寝室,而众人能瞧见主事儿的终于回来,均都松了口气。
两位王爷忙上前要告诉他情况,但话还没说出口,男人便推开他们,大步的朝里走去。
盛准深呼吸,竟不顾君臣礼仪,立即狂奔过去挡在凤南靖面前。
“你不能保孩子,必须保晚倾。”
凤南靖如同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推开,但盛准却不依不饶的拦着,咬牙,怒视他:“你听到没有凤南靖,你不可以丢下晚倾的。”
平邑王大惊失色,连忙上去拽开儿子,但盛准很倔强,简直是疯了。
男人直接一脚踹飞了他,大步走进了寝室里。
“凤南靖,你听到没有,你不能要孩子——”盛准失控的冲凤南靖的背影吼,歇斯底里,濒临神经边缘。
寝室内,空气里都是杂乱的药味以及一股腥热味,冲鼻又难闻,而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放在桌上的几大脸盆的血水。
凤南靖迈进去的第一步呼吸就急促了些。
他立即的跑向床边。
南平王妃跟凤迎蕊知趣的立即退下,而大夫跟产婆在一旁随时听候命令。
床上的女人面色白如纸张,脸上都是密布的冷汗,十分虚弱,他微
微的张开苍白的唇瓣,艰难的喘息着。
“晚倾,我来了……”
男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心如刀割,他颤抖的握着女人的手,竟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吓人,就跟尸体一样。
这股冰冷仿佛会传染,男人的身体一下子也就冷了起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姜晚倾倏地皱了皱眉头,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因为失血又中毒的缘故,她的眼睛已经看不真切东西了,只依稀的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倏地就笑了一下,认出了她的夫君。
“你回来了……”她忽然就哭了,可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即便因毒素抽搐痛苦时,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真好……”
凤南靖全身紧绷,疼惜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脸庞:“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姜晚倾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哽咽了一下,气若游丝:“我要孩子……”
“好,那就保小,但你要配合,不然孩子出不来。”
听到男人的这席话,姜晚倾却笑了,她点点头,心满意足。
凤南靖把位置让给了产婆跟大夫,但他却在旁边没走,而在外头听到那句保小的盛准,已经崩溃了。
他不断的在外面嘶吼着。
夜,很漫长,也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