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皱了皱眉。
平邑王差点气昏过去:“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同在朝为官四十年栽,你们竟然要杀了我的儿子,你们可知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果亲王冷冷说:“是啊,那是你的儿子,可难道就为了保住你儿子的一条性命,就要搭上寅朝的数万人性命吗。”
就连辛老将军也说:“这件事本就是小王爷有错在先,用他一人的性命换取众将士数万人的性命,值了。”
平邑王痛心疾首,心里也是惶恐害怕,他刚想说什么,姜晚倾却忽然的轻咳了一下。
平邑王意会,即便恐惧难过,但也还是没有出声。
“大家都是寅朝的人,盛准也算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这么过来请求赐死,是不是不好啊。”
对于姜晚倾这个前任媳妇,辛老将军是恨铁不成钢,更别说他骨子里是看不起女人的,冷冷说:“男人办事,女人在这掺和什么。”
姜晚倾倏地就笑出了声,她本想无视这番话,但一直将风头功劳扔给她的男人却忽然开口了。
“辛老将军这般瞧不起女人,可别是忘了你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是女人帮你生的,若是没有女人,你又从何而来。”
他道,甚至是疾言厉色的,“这番话若是给死
去的辛老将军的母亲听了去,怕是连棺材板都压不住。”
辛老将军憋红了脸,不敢呛声,也想不出言语去回击。
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摄政王,统治这个国度的君王,他再耿直也不敢得罪啊,比如说他还没有任何实质性可以反驳的言论。
“如今我们在讨论的并非是男女之间的问题,而是寅朝跟北月国的问题。”果亲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拯救了辛老将军的窘境,更将矛头直指盛准跟平邑王府。
看来这果亲王也不是只会跟宫女丫鬟寻欢作乐嘛,智商还是有的。
姜晚倾说:“可若盛准真的是无辜,就这么要了他的性命,这样是不是对他很不公平,他明明也没做。”
“能说出这番话的,就知道王妃是个心慈手软,哦不,是个善良的人。”平邑王面露讽刺,带着嘲弄的口吻,“一人之命,跟数万人的性命,哪个更重?王妃不懂这个道理,可以问一下殿下。”
他说着还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凤南靖,满目讥讽。
果亲王只觉得凤南靖真的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国家大事竟然还带一个女人来掺和。
女人能干什么?不过就只能在家绣绣花、做做女工,弹琴作画,就连像是崔夫人那般的女
人,也就只能依附男人才能发挥自己的用处。
即便凤南靖是知道果亲王是在变相挑衅他,但他仍旧面无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怒,更不会抢夺平息这场事端的主动权。
凤南靖能忍,可姜晚倾却忍不了,反唇相讥:“本王妃懂得可多了,不像某些人,为了取得人心不惜将一个无辜的人关入大牢长达大半年。”
果亲王脸色全变了,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竟如此不分轻重,当众揭人的短。
可在姜晚倾看来,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特别是当有人侮辱嘲弄她爱的男人。
“少来,现在说的是北月国跟寅朝的事情,你少转移话题。”果亲王又用了这个借口给自己解围。
但姜晚倾显然是已经不想给他面子,冷嗤说:“这不是你先开的头吗,本王妃也只不过是顺着你的话来罢了。”
果亲王差点没给气的背过气去,刚想开口说什么,姜晚倾却冷冷的开口,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二王子,你是怎么都不肯放过盛准了是吗。”
狄渊眸光冷如剔骨:“除非卞夜活过来,否则盛准不死,死的就是两国出战的战士。”
他直接把话说绝,不留任何余地。
卞夜是他从小疼爱的妹妹,他唯一的血亲
,即便是知道盛准是无辜的,但他也要盛准给他妹妹陪葬,当然,还有一个方法。
他望着姜晚倾的视线目光隐晦。
姜晚倾读懂了他的意思,但却仍旧不动声色。
“王妃,您就不要一个劲儿的保盛准性命了,孰是孰非,你难道还不知道。”果亲王又开口,咄咄逼人,忽然看向凤南靖说。
“殿下,您是寅朝最具有权势的王爷,主宰着这个寅朝,您的王妃妇人之仁不懂大局,您应该也不会不懂吧。”
果亲王的声音充满讽刺。
这时候辛老将军也站出来叩首恳求凤南靖下令处死盛准,口吻也是很强硬。
凤南靖仍旧是不动声色,仿佛是没听到。
姜晚倾娥眉微蹙。
一直以来,辛老将军作为老臣,辅佐了两代君王,从未偏向过朝堂上的哪一方势力,可在盛准的事情他却处处站在了果亲王这边。
看来……他已经投靠了果亲王。
他们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处死盛准,怕也不一定是为了保全两国的邦交,也很有可能想借此机会砍掉凤南靖的一条臂膀。
盛准是平邑王府的命根子,若是真的就这么没了,最先倒下的一定是盛夫人,而平邑王又是那么顾家疼爱妻子儿子,到时候妻儿的双重
打击,怕也是……
姜晚倾眸色微眯,眸底波光涌动,带着绝对的厉然跟犀利。
她道:“看样子你们是非要盛准的性命不可了。”
果亲王说:“王妃此言差矣,我们这都是为了寅朝的安危跟成千上万的士兵、百姓性命着想。”
冠冕堂皇的话,令姜晚倾真的很想笑。
这番话,怕是有八成都是为了自己、权势着想,竟然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果亲王说得的确不错,牺牲一人拯救大家,即便那个人无辜。”姜晚倾笑着,面露讽刺,“你们两个还真是仁慈,为国为民啊。”
这番话在果亲王听来不痛不痒,但却让辛老将军红了脸。
“王妃不用阴阳怪气的说话,毕竟这世事许多东西都难以两全,只能以大局为重。”果亲王说得理所当然。
“这倒未必,本王妃觉得,这世界上许多事情都可以两全,这番话,不过是庸人无能的借口。”
果亲王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讽刺到:“王妃说我们无能,王妃若是有能耐解决,大可试试。”
姜晚倾眉头一扬,笑着,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沉:“我当然有能耐了,否则也不会坐在这了。”
话落,她脸色一冷,扬声道:“来人,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