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回到幽冥殿,这会儿已经黄昏了,宫道飘过的晚风有些凉。
春婵二人开始懊恼不应该看下午温暖而不给自家主子带披风,明明知道寅朝的天气最是变化无常,一天过完四季。
姜晚倾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早点回去就是了。
今早凤南靖就说过晚膳不陪她一起用,手头公务太多,因此她还让苏嬷嬷把花芽带来,本想着他们母子二人用膳,却没想到一进幽冥殿就瞧见了她男人。
凤南靖背对着她,在她的梳妆台前站着,低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晚倾略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日会很忙吗?”
她甚至以为他直接在军政殿过夜了。
“提早处理完就提早回来了。”他道,回眸看着她,眼尾略弯,可看到他身着单薄,眉头又皱起。
“你怎么穿那么少?底下的人是怎么看过你的。”
说到后面他有点生气了。
春婵红玉大惊失色,立即下跪请罪。
“都是奴才们不是,没有考虑天气。”
“好了,这也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爱穿太多衣服,下午有点热。”
姜晚倾开口了,凤南靖因此也不说什么。
看着眼前为自己担心的男人,姜晚倾嘴角情难自禁的往上扬起,她
走上前,倏地抱住了凤南靖的腰,而凤南靖也十分与她心有灵犀的张开双臂,抱住她。
“不过我们今晚可以一起用膳了吧。”姜晚倾说,睫毛弯弯,而后才想到自家儿子,还‘咦’了一下,左看右看,“花芽呢?苏嬷嬷怎么还没把他抱过来。”
“孩子碍事,我们两个吃就行。”凤南靖说,口吻带着难以掩饰的嫌弃,活脱脱把自家儿子说成了拖油瓶。
(花芽黑人脸问号:难道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姜晚倾想了想,竟然也觉得赞同。
来日方长,要是等肚子里的小东西出来,估计她跟凤南靖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短了。
凤南靖宣了晚膳,两人用得十分愉快,其乐融融,就好像寻常的新婚夫妇一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的都是一些口水话,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或者无聊。
吃完后,姜晚倾问起了庆雪鸢的事:“你怎么就这么突然把庆雪鸢送走?也不给太皇太后一个准备,你就不怕太皇太后找你麻烦?”
“她不会。”凤南靖笃定,“太皇太后很识时务,权势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得很直白,直白到姜晚倾听着都有些窘迫。
“雪鸢心思多,也就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彻底
明白我的意思,聪明的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之前庆雪鸢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碍于这份兄妹之情以及曾经的救命之恩,他无法做得狠绝,不过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警告,若是执迷不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姜晚倾颔首,并没有将当初庆雪鸢对他的算计说出。
她并没有挑拨人家兄妹情的嗜好。
到了沐浴时间,姜晚倾就去了,凤南靖原本还想不要脸的跟她一起沐浴,不过被姜晚倾赶出去了。
某个男人仍旧不依不饶的想要一起,但很不巧的是,这时候果亲王忽然过来与他商议公事。
姜晚倾心甘情愿的自己一个人去沐浴,但某个男人脸色却是铁青的去工作。
以前泡澡姜晚倾都会用最上等的精油导入沐浴水中滋养皮肤,但因为怀孕,这些她通通都不能用了,只能用鲜花瓣泡澡。
沐浴过后,就是她的睡眠时间。
自从怀孕后,她就是睡得早,起得晚,这睡眠时间可不是一般的绝。
“咦,这是什么?”
姜晚倾才坐在梳妆桌前,忽然就瞧见在梳妆桌的一角放置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
这个颜色,在皇宫中,除了小皇帝跟太皇太后,能用的也就是凤南靖了。
“之前从皇门
口回来就在了。”红玉说,“王妃您回来的时候没瞧见吗?”
也不怪红玉觉得讶异,毕竟她平时多么细心地一个人,自己的地盘明晃晃的出现一个不知名的锦盒,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她主子方才就站在梳妆台边跟摄政王拥抱来着。
姜晚倾囧了囧。
别说,她还真没注意。
春婵打趣道:“红玉你懂什么,殿下方才站在这儿,王妃怎么可能还会看到别的东西,你可真是的。”
姜晚倾脸蛋一红,瞪了春婵一眼。
春茶不带怕的,还吐了吐舌头。
姜晚倾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桌上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胭脂水粉。
香粉、口脂、胭脂……几乎化妆上脸的都有。
她愣了下。
能出现在守卫森严的幽冥殿的东西,并且还没有人通传她,除了凤南靖,怕是连太皇太后都做不到,可是他为毛要给她送这个,现在她正在孕期,根本不能用这些东西。
“终于瞧见了。”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姜晚倾转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那人,没好气的瞪着他,没有一点收到礼物后的喜悦:“你干嘛啊,这些我又用不了。”
之前她的化妆品几乎都被凤迎蕊跟卞夜给瓜分完了,不然
留着也是过期,好不容易走出了不能撸妆的郁闷中,他倒好,又重新买了一整套给她。
而且还是壹朝的那位王妃出品的,价格可不便宜啊!
男人站在她旁边,拿起锦盒里的口脂,打开,刚要给她化上,但姜晚倾却飞快地往后一缩,紧张说:“你干嘛,这个对孕妇有危害的。”
她很是紧张,一点也不允许自己粘上。
凤南靖看她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为了腹中孩子远离,那副望眼欲穿又躲得如同洪水猛兽的模样,心疼的摇摇头,又有些无奈。
“这个孕妇可用。”他说,拇指按了一下口脂,粘了些在她的鼻尖,“因为这个价格昂贵出产少,还未流入寅朝,这是专门差人去壹朝买的。”
姜晚倾愣了下,错愕不已:“这是你专门让人去壹朝买的?”
他疯了不成。
寅朝距离这儿可是十万八千里啊,可比北月国、南燕那些国家远多了,来回一次,就算骑得是千里马,来回也是要小半年呢!
凤南靖拾起瓷盒中的螺子黛,这个螺子黛的颜色是偏红色的,是姜晚倾平时嘴还用的黛色。
“试试?”
姜晚倾用力的点点头,即便抿着嘴,也掩饰不了上扬的嘴角,她跃跃欲试,脑壳还往前伸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