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下意识追过去,而崔拓宇也没有任何的不适,竟然也不跑。
他的神色平静得诡异。
崔夫人对崔拓宇一直都是严母的形象,可在面对这个时常被自己教训的儿子,她竟然紧张得说不出话。
“母亲,你其实不用紧张,不过就是亲个嘴儿而已,这跟在南苑的树林乱来,已经很不值一提了。”
崔拓宇淡淡说,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天气如何的这等小事。
崔夫人心惊肉跳,看这儿子,只觉得羞愧,她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崔拓宇冷冷打断。
“够了,我不想听你跟我父亲之外的男人的事情。”他冷笑一声,“因为恶心。”
这几个字,冷得就像是结了霜一般,崔夫人猛地僵在原地,眼尾都泛红了。
崔拓宇一脸的厌恶与不屑,平淡的挥袖而去。
崔夫人心如刀割,难过极了。
这个儿子,虽然她一直严厉教导,但也只是想望子成龙。
男孩跟女孩的教养方式到底是不同的,而她之所以对黛儿这么宠爱,一部分的原因也是觉得自己亏欠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崔夫人失神落魄的回到了崔玉黛的房间,恰好瞧见果亲王
从崔玉黛的房间出来,果亲王还疑惑她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
崔夫人问:“拓宇你打算怎么办?”
果亲王顿时紧张,左看右看,说:“这里是相府你说话注意点。”
崔夫人觉得好笑,方才他做那些事儿的时候就很坦然,可说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遮遮掩掩。
果亲王多少看出了她的情绪,说:“我知道你一直觉得亏欠他的,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与其做本王的私生子,倒不如堂堂正正地做相府嫡出的养子。”
崔夫人没有说话,愤怒之时,更多的是心疼儿子。
“行了,你就不要在自怨自艾了,这又不是第一天决定的事情,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果亲王说,“就是因为有这个儿子,本王才无所谓那个被摔死的男婴,
因为只有你的孩子,才是本王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本王的血亲。”
崔夫人沉默,即便果亲王不追究那个孩子的死,但她心情也没有多少。
果亲王没什么耐心继续安慰了,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这么离开了。
崔夫人看着男人决绝离开的背影,又看着屋内乐滋滋的女儿,想到了那个有爹不能承认的儿子,她心如刀割,也开
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这般无所不用其极地为这个男人,真的值得吗?当初她确定他是爱自己的,可是现在……
她真的不确定了。
……
另一边,姜晚倾出嫁,花轿自然是从万户侯府到御王府的。
凤南靖只是摄政王,并非是皇帝,因此也不用祭天在满朝的文武百官面前举行婚礼,而是同寻常的王爷臣子结亲那般。
有人说,现在摄政王只手遮天,用皇帝的礼仪成亲,岂不是更威风?
但也有人说,既然权倾一国,也不在乎这个礼数了,那斥资十万的奢靡婚礼,怕是比皇帝娶妻都要风光。
一个三品以上的大臣一个月的俸禄外加灰色收入,撑死怕也就一万两。
十万两,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见当今的摄政王是有多宠爱看重这位摄政王妃。
因为姜晚倾自掏腰包为全城百姓治疗,也因大理寺那件事闹得过大,现在姜晚倾的善举以及为民付出辛苦都被百姓熟知,甚至一些莫须有的善举都被安插在姜晚倾身上,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千夫所指,而是人人敬佩的国母。
在出嫁的头一天,姜晚倾同姜历城白穗三人重新回到了万户侯府,而万户侯府早就
被凤南靖的人全部整修了,富丽堂皇,比往日还要漂亮威武。
不过也就是在这一天,姜晚倾听见了一件很扫兴的事。
据说果亲王不知发的什么疯,忽然跑到凤南靖跟前请求他取消这门婚事,甚至还在幽冥殿长跪不起。
如此不依不饶,把凤南靖给惹怒了,直接打了二十大板,不管不顾他身后的势力。
姜晚倾听到这件事情,心中惊讶又想不透。
果亲王若是真的想阻止这门婚事,为何不早早抗议,而是在他们成亲的前一天闹幺蛾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太闲了吗。
春婵愤愤不平说:“依奴婢看,那果亲王脑子有毛病,这举国上下,谁不歌颂我们家小姐的恩德的,这不是触霉头吗?就算被打板子也是他活该。
红玉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姜晚倾却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或许,果亲王在计划一些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小角色。
这是一件烧脑的事儿,但明日就大婚了,姜晚倾也没有多想,她美美的睡了一觉,想以最好的姿态跟状态成为凤南靖的新娘。
次日,姜晚倾早早的就准备了,按照规矩,清晨在娘家拜别父母,之后由兄弟背出家门,
作为王妃出嫁,自然要风光的在京城转悠一圈,之后再去夫家。
姜晚倾的凤冠霞帔是凤南靖让专人打造的,除了一些特定的装饰,上面还有她最爱的百合花,就是这一头凤冠都是金子做的,沉得紧,多少受罪。
作为喜娘角色的南平王妃说:“你就忍忍吧,凤冠都是这个重量,殿下还怕你受罪着意让人减轻了许多。”
姜晚倾头上顶着二十来斤重的东西,多少郁闷,可听见自己的凤冠重量被减掉了不少,不满的嚷嚷:“减掉了?为什么减掉,干嘛要减掉?”
那可是黄呐,是金灿灿的金子呀!
南平王妃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她这财迷性子竟然暴露了。
这个是重点吗,重点不是摄政王的良苦用心吗。
对摄政王来说,钱算什么,这份用心才是最可贵的。
“等你成为摄政王妃后,殿下的所有资产都是你的,区区几两黄金有什么可在意的。”作为送客女的迎蕊无奈的摇摇头。
姜晚倾俏皮的撇了撇嘴,也就嘟囔了两声。
可这时,姜季秋却忽然来了。
婚礼的送客女中可没有她,可她来干什么。
来者不善,怕不是来找晦气的。
姜晚倾撇嘴,但还是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