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夜睫毛一颤,泪水就犹如崩了的河堤一般,她痛心而难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心,从来就没有如此刻这般的痛过。
从小到大,她就是众星捧月,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放下公主身份,粘着他,缠着他,可在他盛准看来,自己做什么都令人讨厌,比不上姜晚倾。
为什么,明明她也不差啊。
盛准一脸厌恶,根本就不想再看到她,冷冷地扭头离开。
卞夜心下一颤,下意识揪住他的衣领,声音竟带了几分哭腔:“盛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讨厌我吗?你真的讨厌我吗……”
她泪眼婆娑,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可这并不能让眼前的男人对她有一丝怜悯。
盛准没有看她,几乎在卞夜话道完后就狠狠地甩开她,连头都不回,似乎看她一眼都是厌恶的。
卞夜不知是没站稳还是心疼,竟然就被盛准摔在了地上。
盛准对他似乎没有半点情分,冷酷的离开。
卞夜顿时凉了半截,她难以控制的捂脸哭泣了起来,浑身都冷透了。
她想解释,她其实想解释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凤迎蕊神色复杂,看着盛准离去的背影,她微微叹气,最后只能去将哭泣的卞夜扶起来。
卞夜哭得就跟孩子似
的:“不是我,这一切真的不是我计划的,我真的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姜晚倾的意思,我真的没有……”
她哭着解释,死死地抓住凤迎蕊的手,迫切的希望她能相信自己,而只要她一想到盛准那充满厌恶跟排斥的眼神,就心如刀割。
凤迎蕊心里不是滋味,她忙将哭得泣不成声的卞夜扶起。
若之前她对卞夜心里还有些怀疑,如今几乎可以全部打消了。
卞夜是谁,北月国的嫡公主,万千宠爱,可如今因为被冤枉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盛准正在气头上,说的话所以就重了些,这不是他的本意,你不用放在心上。”凤迎蕊声音很轻,眸光温柔得如同月光一般,她抱着卞夜,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到时候我会去跟晚倾解释的。”
盛准可能不会听皮平邑王夫妇的话,但晚倾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
卞夜仿佛是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而可怜的看着她:“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你真的愿意去跟姜晚倾解释,解释这一切不是我做的?”
“我会去替你解释的。”凤迎蕊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笑得柔和,“所以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卞夜看着她,伤痕累累的心口仿佛被人温柔的抚平了
,她趴在凤迎蕊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凤迎蕊无奈笑笑,目光温暖而柔和,带着包容。
卞夜失控哭起来好久,后来才离开南平王府。
离开之前,凤迎蕊还对她说南平王府永远欢迎他,而平邑王府也是一样。
凤迎蕊说:“今日盛准所说所做,都不是有心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相信你。”
这一席话,让卞夜感动又愧疚,她想到自己前几日冲动在凤迎蕊脸上落下的那一巴掌,今日见面,她的脸上甚至还有结痂。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肉身,而街边坐在小吃摊小憩午休的百姓,似乎都在议论着姜晚倾的事。
“真不知道这摄政王是怎么想的,要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也就罢了,这女人品行还差,他鬼上身不成。”
“可不是,这侯府嫡女作奸犯科,就连义妹北月国公主都指证她恶毒,你说这人得坏到什么程度啊。”
“说不定摄政王就是看上了姜晚倾被人搞过,有经验,伺候得舒服呢哈哈——。”
……
外头那些人茶饭闲谈,说的都是姜晚倾的坏话,不堪入耳,卞夜听着他们对姜晚倾的辱骂,那样一张一合的嘴,后知后觉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像也明白
了盛准为何会这么愤怒。
卞夜用力的捂住耳朵,不想再去听那些话,可不管她再怎么用力捂耳朵,那些难听的话都会钻进他的耳朵里,无限循环着……
不、这不是她弄得,姜晚倾如今的遭遇都不关她的事,她其实没有那么坏……
卞夜痛苦极了,哭着在繁闹的街道上奔走。
“啊……”
卞夜一不小心忽然撞到了人,两人相撞、跌倒在地。
“小姐。”对方的丫鬟大惊失色,训斥卞夜说,“哪里跑出来的贱民,没长眼吗。”
卞夜吃痛得摔倒在地,脸颊的泪痕甚至都没完全干,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嫡公主,竟然也会有被人骂做贱民的一天,但由于太伤心,她竟也没有一丝愤怒。
卞夜本不想追究就这么离开,可抬头却瞧见与她相撞的人竟然是田静秋。
田静秋身后的丫鬟扶着她,在这里瞧见卞夜,似乎也有几分惊讶。
卞夜怔了怔,忽然想到自己醉酒说出那番污蔑姜晚倾的言语时,她也在场,其实仔细想想,那日田静秋似乎是故意引导自己说出这些不利姜晚倾的话。
卞夜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也不是傻子,回想起当时一切,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她很生气,倏地攥住田
静秋,质问:“说,是不是你搞的鬼,这些天关于姜晚倾的这些流言,是你在背后捣鬼对不对。”
田静秋并不惊讶她猜得出来,既然都做了,就不怕被看穿,她甚至还觉得比那也反应太慢,竟然过了这么久才回过神。
她说:“臣女不知公主在说什么。”
“你还说你不知道,那日明明就是你,这一切就是你弄的。”卞夜笃定,心痛说,“我把你当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田静秋哼笑:“公主您说笑了,在您看来,您的朋友就只有姜晚倾那些人,我又怎么能入公主您的眼呢。”
略带讽刺的话,让卞夜彻底醒悟是自己识人不清,她气冲冲的捏住田静秋的领子:“你敢骗我,是你、都是你把晚倾害成这样的。”
“公主说笑了,把姜文清害成这样的是您不是我,当初有关姜晚倾如何如何恶毒阴险的话,这戏都是出自您的口中,我可是什么都没说过。”
田静秋一脸讽刺,用力地拿开卞夜的手。
卞夜此刻是彻底看清他了,或许从一开始,田静秋就是在利用她,细想想,不正是因为她一开始的挑拨自己才会厌恶姜晚倾的吗?
原来……当初在赌场时姜晚倾说的都是真的,她一直都被人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