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闹够了没有。”
盛准忽然的怒吼唤回了他俩的思绪,均不约而同地朝前看去,只见卞夜手勒着缰绳,一副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耷拉着唇角,似乎都快要哭了,而盛准也有发怒的迹象,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盛准对旁人向来没有耐心,或者说,他脾气本就是暴躁的,对卞夜,他更是没有什么耐心:“上次你说是马匹失控才误伤了人,可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老子究竟哪里招你惹你了,一上来就要撞我。
这些天你故意给我使绊子,让我一天端好几次洗脚水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卞夜委屈极了,眼里甚至还有泪花在打转。
她哪里是想洗脚,不过是想多见他几次罢了,对姜晚倾他就耐心十足,可对她,他怎么就这么坏呢。
盛准原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就算是女孩在他眼前流泪,也能板着张脸,他转身看了看姜晚倾跟凤南靖两人,忽然叹了口气,本想就这么离开,但姜晚倾却忽然叫住他,同他一起回去。
盛准也没有多高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凤南靖,说:“你还是跟殿下好好谈谈吧,这几天都拉这个苦瓜脸,看着怪让人倒胃口的。”
“……”姜晚倾瞪他,“爱倒不倒,凤南靖没什么想跟我说的,我也没什么同他说,赶紧走吧。”“
盛准抿了
抿唇,眉梢似乎有放松平缓的迹象,最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
卞夜见状连忙从马上下来,追过去:“盛准你等等我……”
凤南靖攥住她,眉头轻挑:“别忘了你要嫁的人是本王,难不成你喜欢上盛准了?”
卞夜猛地一颤,忽然开始心慌起来,她倏地攥紧拳头:“没有,我才不喜欢盛准那混蛋,我喜欢的是你。”
凤南靖没说什么,只轻笑了声。
卞夜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是那么没底气,好像在说谎一样,她咬了咬唇,忽然就跑开了。
凤南靖神色冷淡,又看了看蔚蓝的天,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盘棋,很快就能进入下一阶段,还有一计,就能收局了。
而另一头,卞夜跑开后就回到了营地,她想去找盛准,可盛准根本就不知跟姜晚倾去哪儿了,她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在驻地营里到处游走,就跟幽灵一样,后来,她忽然瞧见了夏莓跟江子博。
这两人在不远处的林间拉拉扯扯,似乎是闹了矛盾,后来江子博也不知说了什么,夏莓有些崩溃跟震惊,后来就跑掉了,而江子博忙去追她。
卞夜对他们两个都不算熟悉,在旁边看过戏后离开也就罢了。
“参见公主。”
卞夜愣了下,转过身才瞧见凤迎蕊,她说:“你怎么在这里?”
“回公主,臣女只是路过。”凤迎蕊
说,又望了望夏莓两人离开的方向,忽然笑道,“公主还不知道吧,江少爷跟夏总督提亲了,但是夏小姐不同意,因此闹了脾气。”
“她喜欢殿下。”卞夜说,“可本公主虽说与他俩不算熟,但也能看出夏莓心里是有江子博的,可她自己不知道,还以为喜欢的是凤南靖,殊不知只是一时的迷恋。”
凤迎蕊温和一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希望夏小姐会想通吧。”
她声音一顿,又道,“其实也不怪夏小姐对殿下动心,毕竟那么优秀英俊的男人谁不喜欢谁不动心,可优秀并不代表就是最适合自己,夏小姐也只是迷失在了殿下的优秀里,自己的幻想中。”
卞夜微愣,忽而深深地看着凤迎蕊:“你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公主想多了,臣女就只是表面意思。”凤迎蕊笑道,“那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卞夜对于凤迎蕊心里是有些排斥的,可为何排斥她也说不上来,就是不太喜欢,但她还是道:“本公主过了出嫁年龄却迟迟未嫁人,在这个节骨眼儿还千山万水的来你们寅朝,你说本公主喜欢的是谁。”
“回公主,臣女实在不知。”凤迎蕊说,“公主在听到最爱男子这四个字时想到的是谁那就是谁。”
卞夜猛地一震,居然一时说不上话。
其实在凤迎蕊问她这个问题时,她
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凤南靖,而是……
凤迎蕊温和的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仿佛能看清人内心所想,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归根究底的问她答案,淡道:“公主,太阳很耀眼,可一不留神也会被太阳灼伤,
因为太阳只会对他喜欢的人收敛锋芒,陈宇希望公主能分清喜欢的到底是太阳还是月亮。”
卞夜倏地蹙眉,不喜欢心事被人看穿的那种感觉。
凤迎蕊也知趣的不再多说什么,默默的离开了。
卞夜一人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想到卞夜同她说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微妙。
她竟然说她喜欢盛准,她才不会喜欢那个家伙……
可是……
她若不是喜欢盛准,又为何瞧见他跟姜晚倾在一起会这么生气?看到他朝自己发脾气却对姜晚倾温柔备至,心里又为何那般的委屈……
卞夜眸光黯淡,想到刚才的场景,仍旧觉得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可姜晚倾没做错什么,盛准也没有做错什么……
她想了又想,最后心里终于有了答案,她深呼吸,立即跑去见她王兄。
之后几天的南苑晚上都有些微雨,以至于早上的道路总是泥泞,沾了人一脚的泥,很是讨厌,当然,这对于睡到日上三竿的小姐少爷,是没有任何麻烦的。
除了晚雨的袭来,与之袭来的还有北月国营帐的流言蜚语,听人说他们自家人
吵起来了,似乎是卞夜跟狄渊闹了起来。
有人说是狄渊喜欢一个寅朝女子想带回北月,可卞夜不同意;有人说是卞夜跟凤南靖睡了因此狄渊大发雷霆,责怪妹妹没有守住底线,也有人说是卞夜为了以后在寅朝能好好的生活,因此要了许多嫁妆,但遭到了狄渊的拒绝,反正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营地里的小姐们都议论纷纷,传的就跟真的似的,唯有姜晚倾一人安安分分的待在营帐内,对这些风言风语置之不理。
晚上,姜晚倾忽然来了兴致,想去林间采集新鲜的露水泡茶,南平王妃还说她心大,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采集什么露水。
其实姜晚倾也只是心血来潮,毕竟姨妈终于走了,也难得晚上清凉,就想出去走走。
去到林间,姜晚倾要采集露水时却忘了拿驱蚊膏,可林中的蚊虫最是阴毒,她让红玉回去取。
这次她出来就只带了红玉一人,红玉担心她的安全,姜晚倾则是说林间守卫严密,要是出事,只要她大叫一声,就肯定来人了。
红玉闻言也只能快去快回。
姜晚倾在油纸伞上放了花瓣,而又在油纸伞的竹简上挂了竹筒,眼下就等这些露水凝结从边边角角滑落。
她这边在弄着,却忽然瞅见前方传来些许的动静,只瞧见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朝她这边赶来,似乎是喝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