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擎见她心情仍旧没有好转,也没有多少心情跟耐心继续去开导她,刚想离开时,姜晚倾却忽然问:“你今天收到荷包了吗?”
姜少擎一顿,摇头:“没有。”
姜晚倾上下扫了他两眼,忽然笑道:“你难道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姜少擎一脸疑惑,仍是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姜晚倾眸光忽然扫了眼旁边经过的男人
姜少擎这也才发现来往的人群男女都在回头看他,那眸光就好像在看什么异类一般,还有人掩嘴看着他笑。
那些人看猴般的目光让姜少擎很不舒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也并不觉有何问题。
姜晚倾说:“今天是花娘节,按照当地的习俗女子都会将自己亲手做的荷包送给情郎,就算已经是夫妻,妻子也会做荷包送给丈夫,你懂了吗。”
姜少擎这才恍然大悟,摇头,甚是不解这奇怪的规定:“所以不带荷包的男子,就会让人笑话?”
“是的,没有收到荷包,那只能说这个男人不受欢迎,更别说你都二十三了,男子都是十六娶妻,别人能不笑你吗。”
大部分人在姜少擎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儿女成群了,可他却在这么盛大的节日连个荷包都没有,在当地人看来,他很不
入流,外人只会觉得他没用,连个女人也没有。
姜少擎性子内敛,也讨厌那些人来往对他投射而来的目光,沉默一瞬,最后只能求助于姜晚倾:“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姜晚倾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只要挂上一个荷包就成了。”
姜少擎却犯难了:“可现在我去哪儿买荷包。”
姜晚倾顿了一下,忽然从怀中拿出个荷包递给他:“你可以先拿我的用着。”
姜少擎犹豫,没有接。
现如今她跟摄政王是恋人,这荷包不用说一定是……
姜晚倾解释:“这个不是我的,是我身边的小丫头绣的,我的绣工可没这么好。”
闻言,姜少擎也便毫无压力的接受。
姜晚倾微微一笑,低眸,掩盖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姜少擎还有公事要做,便先行告退,姜晚倾也没什么心情继续跟他闲聊,可姜少擎才作揖离开,好死不死的的,姜晚倾居然瞧见了姜黎昕。
姜黎昕穿着当地南苑人的服饰,虽以白纱掩面,但姜晚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今晚她心情不好,不想再处理那些幺蛾子的事儿,可偏偏姜黎昕是最会出幺蛾子的……
最后,姜晚倾叫住了姜少擎,默默的指了指在人群中鬼鬼祟祟
的姜黎昕。
姜少擎脸色不太好,赶着就上前把姜黎昕拉着离开。
姜黎昕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出师不利,刚出来就撞见了自家哥哥,她嚷嚷着,一直在挣扎,手里还捏着一只红彤彤的荷包,可姜少擎却不管这么多,硬是将她拽回了营帐。
姜晚倾冷漠的看着他们离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难以让人察觉的暗讽。
到后来,姜晚倾过了好久才回驻地,手上的桃花酿已经被她饮掉了一大半,她觉得热,还有些晕,不过她还是很清醒的,即便想继续喝下去,可她也深知自己酒量已经到顶了。
驻地很安静,这个点大家都在湖边吃烤肉、跳舞,都还没回来。
姜晚倾累极了,拖着疲倦的身子进入了营帐,一想到凤南靖抱着那个什么长公主心里就堵得慌,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似的,让人很难受。
“春婵,给我打点水洗脸。”
姜晚倾吩咐着,进入营帐,却发现丫头侍卫跪了一地,而某个强势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眉头拧紧,黑眸阴恻恻的盯着她,凌厉又带着怒意。
姜晚倾倏地僵住。
“你去哪里了?”凤南靖紧盯着她,手重敲桌面,神色肃穆,“本王等了你一晚上。”
姜晚倾睫毛一
颤,心里莫名紧张,可湖边他抱着别的女人的景象历历在目,赌气的不去理他,看着红玉跟春婵说:“跪的也差不多了,还不快起来。”
红玉跟春婵脸色煞白,惊慌得不像样,两人瞧见她回来似松了口气,可仍旧是惊魂未定,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不用说,凤南靖肯定是发脾气了。
姜晚倾这会儿心头的郁结跟闷气是有增无减。
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亲密也就罢了,现在还跑到她这儿来发火,是闲得无聊?
“我叫你们起来。”她这会儿已经怒了。
红玉两人心惊胆战的看了眼主位上越发阴戾的男人,谁也不敢动,春婵声音颤抖道:“小、小姐,奴婢跪、跪着就可以了。”
姜晚倾眸色微眯,胸口猛地起伏了下,圆溜溜的杏眸霎时变得犀利,她倏地瞪向凤南靖,明明很生气,可却不说话。
男人眉头的褶皱越发深陷,他忽然扬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百里看看两人,心里同样很紧张。
姜小姐执拗起来脾气硬的很,而他家殿下更不用说了,作为一国君王,向来就只有别人哄着他的份,同样固执不肯退让的两人一旦对峙起来,估计得火山爆发。
百里担心,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他虽是个将
军,但也只是个属下。
众人纷纷退去,偌大的营帐一下子就空了。
“你去哪里回来。”他道,眸色比了比旁边的椅子,“坐下。”
姜晚倾还在爱赌气,哪里肯听他的,甚至还想扭头就走。
凤南靖脸倏地沉下,两步并做一步,倏地攥住她。
凑近了些,他便嗅见了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桃花香,味道很淡,还带着几分醉人的酒意。
“你喝酒了?”男人神色阴沉,就好像被地狱的阴风吹过一般,“谁让你喝酒的,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酒量还差,居然还敢喝酒。”
他的嗓音焦躁之中还带着几分关切,姜晚倾莫名酸了鼻子,却冷漠的道:“你不是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怎么就这么有空来我这儿惩罚奴才。”
凤南靖拧眉。
他在跟她说喝酒的事,她倒是心疼起奴才来了。
“这个重要吗。”他冷道,手上力道微微加重,“你跟谁去喝酒了。”
“殿下管不着。”姜晚倾挣扎,却怎么都甩不开他的手,反倒是把自己给弄疼了,“我现在累了,殿下就先离开吧。”
凤南靖几乎是断定她生气了。
这丫头平时在他面前就是没心没肺、不讲规矩,这会儿左一句殿下、右一句殿下的,看来不是一般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