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说:“两国邦交的方法有很多种,不定要结秦晋之好,公主是北月国最尊贵的公主,您的王兄更是无比宠爱你,您若是留在北月国,绝不会有人欺负你,您若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心动留在寅朝,
要面临的不仅是夫君的纳妾,与别的女子分享丈夫,以及独身异国的思乡之情,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再见自己亲人一面,凤南靖不喜欢你,他或许会让你吃穿不愁,但却绝对不会怜惜你。”
卞夜听着这番话,陷入了沉思。
姜晚倾说:“你舍弃了北月国那么多疼爱你的人,难道就是为了换取一份吃穿不愁吗?”
卞夜出神,其实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她自小衣食无缺,万千宠爱,就从未有过什么烦恼以及得不到的东西,在五年前,凤南靖出使北月国时她就对这个男人一见倾心,当时她就觉得无比惊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厉害的男子。
那时,她只想要将这无与伦比的男人据为己有,可像姜晚倾说的,若是这个男人没有了这个身份、军功,就只是普通的男人,她肯定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姜晚倾看着他,是知道
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正想离开时,卞夜却倏地攥住她的手。
姜晚倾扭头,正好撞见卞夜那双如同蓝天般的碧眼,比起刚才的凝重,她此刻却是一脸怀疑:“你会这么好心的跟本公主说这些?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劝退本公主不嫁给凤南靖,好给你腾地儿啊。”
只要她放弃嫁入寅朝,凤南靖一定会娶姜晚倾做王妃,这是用庸无质疑的事。
“……”姜晚倾囧了囧。
“豁——”卞夜哼哼唧唧,眯着眼,一脸‘你被我看穿了的表情,“就说你不会这么好心吧,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姜晚倾尴尬极了,耸了耸肩,无可厚非说:“好吧,我的确是打这个主意,但决定权还不是在你这里,我只是跟你彻头彻尾的分析一下罢了。”
卞夜却是不相信,斜着眼看她:“本公主这才帮了你,你却掉转过头陷害本公主,你看看你干的事人事儿吗。”
姜晚倾哭笑不得,默默的接受她如同炮竹般噼里啪啦的怼声,但语气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成分。
姜晚倾也算有耐心默默的坐在旁边听着她滔滔不绝的声音,不管对方说什么,她最
后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后来,卞夜说累了,瞅着姜晚倾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赶人。
姜晚倾倒是坦然,慢悠悠的离开,可就在她快离开帐篷时,却忽然扭头看卞夜。
卞夜没好气说:“看啥啊,赶紧走赶紧走。”
姜晚倾耸了耸肩,微微一笑说:“现在我跟凤南靖是两情相悦,我也很希望能嫁给他、当他的妻子,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他只要我一人的基础上,若是以后他会有别的女人,我们的婚姻也会就此结束,这是我的底线。”
卞夜猛地愣住。
“不要觉得惊讶,三妻四妾是你们能接受的,但这个你们,并不代表我。”姜晚倾声音很轻,“因此,你也不用担心有一天你嫁给凤南靖后我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若真有成为摄政王妃的一天,那我肯定不会有进摄政王府的一天。”
卞夜霎时僵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自古以来,男人妻妾成群,女人为其开枝散叶本就是这天地间的法则,她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晚倾没有与她多说什么,跟古人解释一夫一妻
制这本就难,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女人就应该依附男人,没有男人就不行。
卞夜觉得她骄傲自大也好,独树一帜也罢,反正这就是她想要说的话。
姜晚倾离开了,卞夜张了张唇,可却不知说什么。
姜晚倾的话,让她颇为震惊,但却也向往。
难道这世界上除了鸳鸯,真的会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姜晚倾回到营帐,却不见阿戴。
春婵问过底下的人,说阿戴出去了,八成有事去告密。
红玉愤怒说:“这阿戴是越来越留不得了,天天都出去告密,她还知道自己侍奉的是哪位主子吗。”
“看这情况,肯定是不知道的。”姜晚倾冷笑,“恰巧,姜黎昕还欠教训,不如就让他们相互教训对方吧。”
她的一番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姜晚倾回来小憩片刻后就去找平邑王了。
平邑王受凤南靖的命令还在调查马匹的事,盛准也在,讶异她怎么在这个时间过来。
“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好全,东跑西跑干嘛。”盛准说,“还不快回去躺着。”
姜晚倾白了他一眼,道:“我这次来是有一事拜托盛伯伯的。”
平邑王疑惑,
但姜晚倾对他们平邑王府有大恩,她不止一次救了盛准,这次还帮盛准死里逃生,否则怕是连他们平邑王府都难逃此劫难。
“姜小姐请说。”
平邑王是凤南靖的心腹,忠心耿耿又刚正不阿,姜晚倾也是信任的,直接将自己的要帮的忙告诉他。
这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姜晚倾做不来,只能拜托平邑王。
平邑王听闻后立即就答应了,但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这也不算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姜晚倾直言不讳。
此事一出,平邑王跟盛准都很意外,都想不到她原来是这样的人。
盛准摇着头啧嘴:“她看上去并非是格局很小的人,没想到也跟姜黎昕那伙人这么龌龊。”
“可能只是隐藏得深罢了。”姜晚倾笑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想不到那人居然是这样的,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像是能干出卑劣勾当的了。
平邑王知晓他不是小人物,建议说:“此事还是告诉殿下,他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那种身份,能爬上那个位置的人,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凤南靖还在养伤,姜晚倾却不想给他增添烦恼,一切回了京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