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喝着调理身体的中药,神色始终平淡,因为她现在对姜历城已经毫无奢望了,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不能牵动她的心。
白穗叹气,虽也憎恨姜历城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说:“你父亲是太想要一个儿子了。”
“我知道。”姜晚倾风清云谈,淡淡道,“自古以来,世人都认为只有儿子才能将家里发扬光大,也只有儿子才能继承家业,姜历城想要个儿子无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但这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侯府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白穗一愣,也是不忍心:“你……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你父亲了吗?再怎么说,姜历城也是你的父亲,父女哪儿有隔夜的仇。”
“可我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对于他父亲的身份我仍旧是承认的,但我却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缠,我已经决定了搬出侯府。”姜晚倾淡道,放下汤碗,“另立女户。”
白穗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这不就是分家吗?这怎么可以。”
世人都讲究团圆美满,一家分离是万万不可取的,即便白穗在讨厌姜历城,也是不赞同她这个做法。
姜晚倾也是一脸平静的解释:“小姨,我做这个决定并非是逞一时之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姜历城根本就不爱我,也不信任我,对于他而言,他更相信白雅。
或许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就已经没有父亲没有家了。”
她的话很轻,却带着泣血的悲凉,白穗听着也不好受,这些年她跟花芽是怎么过来的,她都看在眼里,姜历城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以至于让女儿都寒心了。
她说:“既然你心意已决,小姨也不好说什么,你要不要搬到小姨的别院来,让小姨来照顾你跟花芽。”
“我在城南有一座地契别院,那个地方距离皇宫也近,花芽上下学也方便。”姜晚倾说,“而且我还是挺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的。”
她早已经与孤独和睦相处,习惯了一个人,跟白穗住在一起,她难免会唠叨。
都这么说了,白穗也不再坚持,她叹了口气,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姜历城还不知你在摄政王府,但他想见你。”
“不见。”白穗顿了顿,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后来他们再也没谈姜历城的事,而差不多用完晚膳后,盛准忽然来了。
白雅有些拘谨,她没学过宫中礼仪,不知怎么行礼,是全礼还是半礼。
“白小姐不必多礼,你是晚倾的小姨,一些繁文缛节是在不必理会。”盛准道,却有些不自在。
白穗点头,也似乎看出了他有话要对姜晚倾说,便赶着就离开了。
“我都病了好几天了,一身伤呢,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忒不厚
道了。”姜晚倾数落他,故作轻松。
花芽被绑,盛准一直自责,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花芽,故而这些日子都没敢来摄政王府见她。
“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怪我。”盛准闷闷道,自责不已,他郑重而愧疚的朝姜晚倾鞠躬。
平时那么随性傲娇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在这么郑重的跟她承认错误,可这明明不是他的错,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本就不关你的事。”姜晚倾赶紧扶他起来,“花芽会没事的,那些黑衣人也总会抓到的。”
盛准听着她的话,更自责了,他其实都听说了,自从花芽失踪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茶饭不思,一个人的时候还偷偷的哭。
他的眼眶顿时有些发红。
“好了,丢儿子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让我来安慰你。”姜晚倾打趣他,拍着他的头,“好了好了,来抱一下。”
说着她就想给盛准一个安慰的拥抱。
“姜晚倾你给本王后退。”
姜晚倾还没抱上去,忽然就听见一道训斥声,她条件反射的朝门口看去。
凤南靖神色难堪的大步向前将他们二人分开,一双眼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你在干什么。”
“应该是你在干什么才对吧。”姜晚倾无语。
“你居然敢背
着本王抱别的男人,你当本王是死的。”男人明明一脸倦色,可此时却是怒气冲冲,一下一下的戳着姜晚倾的脑壳。
盛准无奈一笑:“看来我应该退下了。”
姜晚倾才想说些什么,却被凤南靖拦住,回眸写满了警告,仿佛她再多说一句就会挨揍。
姜晚倾:“……”好幼稚的男人啊。
盛准知趣的离开不当电灯泡,可转身后他的眼眸却是那么的落寞孤寂。
那臭丫头已经有人保护了,真好。
盛准走了,姜晚倾没好气的踹他:“你搞什么,没瞧见盛准刚才有多难过吗。”
“他有什么可难过的,本王才难过好吧。”某个男人吃味道,心里极度不平衡,“本王在外头辛辛苦苦的找儿子,你居然还想抱其他男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人,怎么说话的。
凤南靖嘴巴不停靖数落她,只觉得自己头上都要冒绿光了。
可就在这时,姜晚倾忽然也不跟他吵了,踮着脚尖抱住他,还在他的下颚亲了下:“那这样你是不是就气消了。”
她眼眸甚至是染上了笑意。
凤南靖声音戛然而止,别说,气还真的是消了。
“我只是心疼盛准,他这几日很自责,人都憔悴了不少,就想宽慰宽慰他。”她抱住凤南靖的腰,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也超软糯,还有股小女人的
娇羞。
凤南靖这几日的奔波疲劳,她是看在眼里的,实在不想在他休息的时候再跟他吵了。
男人的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短路痴线。
平日只知道她古灵精怪,这么小女儿的一面,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别说,感觉还挺好的。而凤南靖也意识到,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坚强,而是被迫坚强,因为没有倚靠,没有安全感,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咬牙硬挺。
这一刻,他很心疼她,如果她没有避风港,那他就愿意但她的避风港,不弃不离。
凤南靖轻轻地环住她的肩,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顺着,仿佛这几日积累的疲倦顿时消失殆尽,而后来,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皱着眉说:“你心疼盛准,怎么就不见你心疼心疼本王,本王这几日在外奔波,也不见你给本王一个拥抱。”原本冒粉红色泡泡气氛顿时变了味儿,怎么闻都觉得有点酸。
姜晚倾失声一笑:“你这话说的……是钻牛角尖出不来了是吧。”
凤南靖却是皱眉:“本王说错了吗。”
“没有。”姜晚倾低声笑,却忽然垫着脚,仰着头印上了他的唇。
男人顿时愣住。
女人的亲吻不算青涩了,这是他调教的结果,她学着他的样子侵入了他的唇中,邀请他一起共舞,吻得小心翼翼,但却似乎有些放不开,小心轻柔,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