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姜晚倾跟姜历城早就出发去王府了,姜历城惴惴不安,他出来时并未跟白雅打过招呼。
虽娶白雅并非出自他真心,但好歹同床共枕十几年,也有感情,不带她出来,心中始终难安。
姜晚倾说:“父亲别多想了,二姨娘是平妻,是妾,按道理是不能跟着去吃茶参加宴会的,父亲在家中已经给了二姨娘莫大的权利,人都是贪婪的,若不懂收敛克制,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最后只会家宅不宁。”
她提醒姜历城已经做得够多了,再多就过分了。
姜历城沉思一瞬,忽然认真道:“晚倾,其实这么多年来父亲的心里也爱的也就只有你母亲一人,纳妾本不是为父本意,但因为醉后荒唐,也不能不负起这个责任,
二姨娘跟了父亲这么长时间,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为父有认真想过,是否要给二姨娘正妻的名分。毕竟季春跟季秋也大了,以后也要婚配,若是庶出,怕是去到夫家会让人欺负。”
这是这三年来姜历城唯一一次对姜晚倾说的真心话,他知道,眼前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荒唐卑劣的女儿了,违背与应珠的誓言,其实他一直都愧疚。
姜晚倾微愣,姜历城扶正白雅,
本就不需要她同意,可他却愿意跟自己解释,可想而知他这么多年来对白氏也是深情不减,她也恍然大悟,原来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渣爹,而是一个严肃又负责的男人。
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可他却愿意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可是收万家税的侯爷啊。
“父亲决意已定,女儿自然是支持的,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毕竟扶持妾室会让外人嗤笑,此事得要找祖母好好商量。”姜晚倾说,乖顺的不行。
她当然不同意让白雅顶替她母亲的位置,若白雅成了姜历城的正妻,她不仅要晨昏定省的请安,还得叫她一声母亲。
呵,白雅不配。
当初白雅就是灌醉姜历城才有的这双女而,本就居心叵测,老夫人不喜欢白氏,一样不喜欢白雅,到时定不会同意,而且就算他们同意,姜晚倾也有办法搅黄这桩事。
姜历城望着乖巧的女儿,心中甚是满意:“你从前若是这么懂事,洁身自好,为父也不会厌烦你。”
姜晚倾嘿嘿笑,认错态度十分认真:“年少轻狂,我错了。”
“这关系着你的清白跟未来,一句错了你以为能轻轻带过的,不是父亲说你,你真的太任性……”
姜历城
上一秒还慈父温柔,下一秒俨然就变成了严父,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晚倾表面笑嘻嘻,心里冷笑着,就不能跳过这个话题吗。
后来的车程,姜晚倾几乎都被念了一路。
而另一边,王府这边已经早早打理好了,平邑王因此还推掉手中的事物,空出了晚饭的时间。
盛夫人越想越不对,跟平邑王说:“相公,咱家的小混蛋怎么好端端的时候要宴请侯府来家里用膳,他这么没良心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感恩。”
平邑王没多想,说:“可能是经历生死,茅塞顿开?回首从前的二十年的人生也觉得自己荒唐吧。”
“放屁,上次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九死一生,也不见得有所收敛,我其实是担心这小混蛋不会是看上了侯府小姐了吧。”盛夫人很担忧。
对姜晚倾,她其实也是满意的,医术高超,生的乖巧,名门嫡女,不管是家世还是性格都是极好的,可问题是她生了孩子,若她名声坏,但却是清白的,盛夫人也能接受,可问题是她已经不是女孩了。
“不会吧,咱家这小混蛋眼高于顶,而且他不是一向喜欢醉春楼长得妩媚艳丽的莺莺燕燕吗,怎么会喜欢姜晚倾?”
姜晚倾的确生的漂亮,
但她娇俏玲珑,甜美俏丽,就跟森林里的精灵似的,与盛准往日临幸的女子不同,很难想象他会喜欢,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姜晚倾是摄政王的女人,若盛准跟她有点什么,
那殿下的儿子岂不是喊盛准爹,叫他祖父。
想到这,平邑王顿时一阵毛骨悚然,若真有那么一天,平邑王府将大祸临头了吧。
“小夏子,赶紧去把小爷新买的香粉拿来,衣服烫好没,烫好了也赶紧拿来,腰带要棕色那条。”盛准的声音忽然不知从哪儿飘出来,吼得忒大声了。
平邑王又不好的预感,拍着她夫人警惕说:“别了,你还是看着他点,别让他闹出什么事来,否则到时就难以收场了。”
盛夫人叹气:“晚倾也是个好女孩,聪明伶俐,可惜……她怎么就未婚生子了呢……”
平邑王摇头,他在意的可不是这个啊,他在意的是姜晚倾是殿下的儿子他娘啊。
姜晚倾父女提前两刻钟到,下车后,姜历城终于放过她的耳朵了,平邑王夫妇上前招呼,请他们在厅堂入座,等待佳肴。
姜晚倾父女才入座不久,盛准便风风火火的跑来,他便跑边抚着鬓角的碎发,生怕走路带起的风弄乱他刚弄好的发
型。
“你们来的未免也太早了吧,不是说好了……”盛准抱怨自己还没收拾完比他们就来了,可一抬头,倏地就痴了。
姜晚倾今日穿了一袭橙红色牡丹罗裙,头插一支玉镶宝石牡丹步摇,额上的胎记用胭脂做了点缀,画了几片花瓣,红色如火,就像盛开的火烧花,漂亮不寡淡,明艳动人,一瞥一笑,像极了深山里的静灵,带着灵气。
“是王爷王妃请我们来的,你要是忙可以先去忙你的。”姜晚倾一脸‘我来了,你随意’的表情。
盛准愣愣的望着她,一时难以回神,还是平邑王踩他一脚才找着魂,他不自然轻咳一下:“我是主人,怎能不招待你们,小爷我可是很有家教的。”
姜晚倾睨着他,到没想到他还绅士的,但她可没忘之前在老夫人寿宴上,他是如何在众人眼下把她往死里怼的。
估计盛准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心虚,后来也不在说话了。
盛夫人看着儿子脸颊粉红的模样,内心独白:完了完了,这混小子真看上了侯府的女儿了。
平邑王心中也是警铃大作:这两人真搞在一起,他如何跟殿下交代啊。
这一屋子人,各怀鬼胎,也就只有姜历城跟个傻白甜似的什么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