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夫人狠狠一震,她见多识广,此时此刻也明白了河东法师为何消失。
这根本就是个局。
麦颜儿慌张害怕的大哭,麦桦还算清醒,立即让人去请了全城最好的李大夫来。
李大夫来看过后,脸色突变:“这、这麦老爷为何会如此,是不是服用了过量的大补之物?”
麦夫人神色苍白,只觉得双腿无力,她悲痛的点头,着急又哀求的拽着李大夫的袖子说:“李大夫求您救救我夫君,不管花多少钱,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李大夫摇摇头:“麦老爷的身子根本虚不受补,如此大药量的补药,麦老爷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我看你们还是珍惜剩下的时间,陪他走完最后的时间吧。”
一席话,令屋内所有的人都白了脸,麦颜儿更是嚎啕大哭。
此时,外头有闪电划过,顿时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雨暴打着屋檐窗户,来势汹汹,廊道几乎立即就被浸湿了,就连屋内都带有了水渍。
麦夫人双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幸好她身边的下人搀扶着,她‘哇’的崩溃的哭出声,仿佛骆驼压倒最后一根稻草,悲痛欲绝。
麦桦忍住哭意,双眼通红:“李
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麦老爷,你们还是珍惜时间吧。”李大夫叹气,收拾东西要离开。
“夫、夫人……奴婢有一法子。”这时,麦夫人身边的丫鬟怯怯说,“今儿姜小姐离开前给了我我一瓶药,他说老爷今晚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哭的撕心裂肺的麦夫人听闻眼里立即有了光:“药、药在哪儿……”
丫鬟赶紧递去一支瓷瓶,麦夫人颤抖的接过,可她一打开瓶盖,顿时屋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臭味。
味道浓郁,很难闻,十分的难以形容,就好像好似海鱼的腥臭又像是腐烂的味道。
“这什么东西啊,姜晚倾会这么好心?”麦颜儿悲痛中,还不忘提出质疑,“其他大夫的灵药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你们瞧瞧这玩意儿能喝,怕不是让父亲早点去死。”
麦夫人犹豫,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并不敢再用药。
倒是准备要走的李大夫脚步一顿,问:“姜晚倾?可是万户侯府中的嫡出大小姐?”
“是。”麦桦回,闻着那药心里也是不安。
李大夫立即说:“若真是姜小姐,其实可以一试。其实先前小王爷出
事,老夫也在场,对于小王爷的虫蛊,我跟顾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姜小姐却解决了,而如今小王爷活蹦乱跳,没有一点后遗症。”
麦夫人思前想后,左右一死,不如赌一把,最后决定咬牙将满是恶臭的药物给丈夫灌下去。
这药是真的难闻,口感也是十分差,药刚灌进去麦雄就皱眉,还想挣扎,但实在没力气,也只是是动了动手。
李大夫放下药箱没走,在亲眼见过姜晚倾治好平邑王后,他也很好奇这位臭名昭著的姜小姐是否能把麦老爷从鬼门关拉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外面的已经大雨磅礴,其实也就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但屋内的人都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李大夫的预测是麦老爷会再次抽搐吐血,可是并没有,当李大夫重新把脉时,居然发现脉搏又虚而变强,可方才麦雄的脉象已经是很弱的了。
李大夫惊奇不已:“有好转,有好转。老夫建议您立即去侯府将姜小姐请来,如今能救麦老爷的,怕也就只有姜小姐了。”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麦夫人更是喜不自胜,立即吩咐人去请姜晚倾,甚至还担心之前自己的态度有所得罪,还想亲自上
门,可大悲大喜后,她的身子已经提不起力气了。
麦桦打算替母亲去,就算是跪下磕头她也一定会把姜晚倾请来。
他们正要出门,外头忽然就有护卫来报:“万户侯的楚小姐到。”
众人惊喜不已,赶紧让人将其请进。
姜晚倾是一身湿漉漉额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从头湿到尾,像是个落汤鸡,发尖甚至都还在滴水。
“姜小姐求您救救我家老头子,就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千万不要介意,只要你能救我家老头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麦夫人恍若抓到一颗救命稻草,哀求的跪着祈求,。
“我看看。”
姜晚倾也顾不得滴水的衣服,三两步的跑上前。
她探过麦雄的脉搏,又看了看其的面色跟眼白,娥眉欲颦,她拿出银针拽开麦雄膛前衣物,开始进行针灸。
麦颜儿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心觉她不知羞耻,居然扒开男人的衣物扒得这么熟练,而且一点忌讳都没有,真是厚脸皮。
她想着,心存偏见,愚蠢的只想着个人恩怨,明明对方救的可是她父亲。
救人本就是争分夺秒,若每次都要害羞斟酌一下,人早就不知死了
几百次。
姜晚倾施针护住了麦雄的肝脏命脉,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药单,可那药单已经全部被雨水打湿,但里头的字迹还能看清。
“增半钱半夏,一钱田七,立即去抓药。”
她看过买麦雄的情况,也知道河东法师开的药,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药方,只是病人的情况她也只是猜测,之后方子还是要有所改动。
下人立即去办。
麦颜儿不满的叉腰道:“你早早地给了我家丫鬟药水,那便是猜到我父亲会出事,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明说,任由我父亲被人毒害。”
她十分生气,觉得姜晚倾就是故意害她父亲性命,好让他们求她。
姜晚倾施针的动作一顿,回头笑道:“我说了啊,可你们谁听进去了。”
麦颜儿顿时哑口无言,麦夫人神色也是稍稍尴尬。
她何止说了,还好言相劝过,只是麦夫人自己不识好人心,还将人赶了出去。
麦桦看着父亲神色没这么难受后才稍稍松口气,望着坐在床边,有条不紊的救人施针的少女时,心里着实很佩服她。
连资历深厚的李大夫都束手无策,可她却手到擒来,一丝不苟,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意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