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铺东西满目琳琅,但于价格的原因人并不多,小二瞅着姜晚倾几人粗衣麻布,也懒得招呼。
姜晚倾乐得清静,看中什么让春宝记下来,一会儿直接让人送去侯府。
忽然门口传来喧闹声,似乎是有什么殿下来了。
一直漠视他们的小二忽然把他们往边上赶:“穷酸东西,开过眼界就赶紧走,没瞧见摄政王殿下来了吗。”
姜晚倾不以为然,倒是她儿子叉着腰,气呼呼的捏着那串糖葫芦指着小二的鼻子:“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女穷,小心我娘亲用银子砸死你。”
“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你们这些个穷鬼有资格进来吗?开始我没把你们轰出去就算好了。”
小二气的一手拍开了花芽的糖葫芦。
只见那窜糖葫芦以极其优美的姿势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准确无误的砸中了某个刚入门的男人,那红色的糖浆,在那玄色长袍上烙下一个印子。
“来人,护驾。”百里大叫,立即拔出长剑。
“小兔崽子,居然敢把糖葫芦扔道殿下身上,我看你是活腻了。”小二先发制人,拉着花芽的胳膊往前拽。
姜晚倾手一扬,拍开小二的手臂,带着一股蚀骨的冷意:“我儿子
也是你这等垃圾能碰的。”
小二一愣,才恍然大悟眼前的少女不好惹,见惯达官贵人见多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便恶人先告状的跪在凤南靖面前。
“殿下,都是小的不好,让这些穷鬼进来污了殿下的衣衫。”
姜晚倾望向眼前的男人,一愣,有那么一瞬到忘了自己的处境。
未免长得太妖孽了。
男人一袭玄色的长袍,肩宽腰窄,身高八尺,如玉一般精致,却又带着几分邪魁,像是工匠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可温润儒雅的面容却不会给人任何平易近人的感觉,身上的那股贵气令人望而止步。
凤南靖低眸看着衣衫被染污的那一块,面色冷淡得看不出情绪,可百里清楚,主子怒了。
当今谁不知道寅朝摄政王有严重洁癖。
姜晚倾看着男人的脸色,也晓得事情大条了,虽说店小二是罪魁祸首,但她必须给孩子做出榜样。
“此事小儿有一定责任,还请殿下原谅。”
她带着花芽上前,行礼。
作为万户侯的嫡女,不用行全礼,只需半礼便可。
凤南靖抬眸,眼前的少女穿着一阵略显简单的素衣,淡雅脱俗,秀丽天成,髻上只插着一根银簪,简单大方,
反而没有金银珠宝环身的俗气,额间朱红色的胎记像极了火烧花,一点也不显丑,反而更像是点缀。
胎记?
凤南靖拧眉,三年前那荒唐的一夜的记忆开始零碎浮现。
夜晚、鹿血、女人、尖叫。
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有姜晚倾不卑不亢。
男人忽然上前,魅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他捏住姜晚倾的下颚,附身,似乎在观察什么。
姜晚倾咬了咬唇,忍住,她自认不是个怂蛋,可此时男人身上的气场太过强烈,她甚至都不太敢直视。
百里解释:“殿下,这是是万户侯家的女儿,姜晚倾小姐。”
“姜晚倾。”
凤南靖喃喃自语,忽然笑了,可双目却是冷的:“你很好。”
姜晚倾:“……”
凤南靖望了一眼姜晚倾旁边的小牛犊,拂袖而去。
百里似乎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就这么完了,不可思议的跟上。
男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商铺内,姜晚倾猛松了口气,手心都是汗水。
“娘亲,你跟那个大叔认识吗?”花芽一脸老成,“看着还可以,可以做我老爹。”
“……”姜晚倾一个暴栗过去,“少胡说八道。”
这种男人
太过强势,谁嫁谁倒霉。
“你也不瞧瞧你娘那穷酸样子,给摄政王殿下提鞋都不配,竟敢肖想摄政王。”小二鄙夷道。
花芽一听这话就火了,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细胳膊,那架势似乎要干架。
出去的百里忽然回头,对小二道:“殿下说了,你以后不必来了。”
小二如同晴天霹雳,根本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姜晚倾微微蹙眉,低眸看了一眼略显得意的包子。
希望是她猜错了。
小二被驱赶走后,另一位小二来招待,态度甚好,但姜晚倾在购物的过程中并不痛快,她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男人冰冷的眉眼,以及意味深长的眸光,心里总是隐隐的担心。
不过不痛快归不痛快,东西还是要买的,而且要买很多,非常多。
“这个柜子是红木的吗……嗯,要了,还有那几张梨花香木的桌子,也一块包了,还有那几匹苏绸,也一块儿拿了……”
姜晚倾嘴不停,一旁的春宝眼睛都瞪大了,这得多少钱,小姐莫不是飘了。
“娘亲,花芽想要这个。”花芽抱着一个弓箭道。
这个弓箭是用上好的乌金铁制造而成,雕花精美、缠绕着黑线,价格不下百金。
姜晚倾
看都没看一眼,大手一挥,准了。
春宝欲哭无泪,这待会儿付账的时候咋整啊,小姐的私房钱连零头都不够付。
终于到了结账时,春宝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替小姐赔礼道歉,姜晚倾掏出腰牌,拍在桌上:“一会儿把东西都送到万户侯府的吾湘阁,东西送到二夫人自然会付钱的。”
腰牌是姜季秋的,之前顺的还没还回去,她自然是有自个儿的腰牌,但万户侯嫡女身份并不如庶女的好用。
万户侯是身份、权利的象征,收万家税、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腰牌真假,掌柜的一眼就看出来,笑呵呵:“原来是万户侯府的二房的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姜晚倾含糊其辞,但也没否认:“两个时辰内我要看到你把东西送去万户侯府。”
掌柜的点头哈腰,笑脸盈盈的送走这位大主顾。
花芽非常喜欢这只弓箭,抱着不撒手,姜晚倾便让春宝帮忙拿着。
另一边,莫名其妙收到一大堆昂贵家具的白雅一头雾水,当看到结账数目那七千两黄金时,顿时尖叫起来,连礼仪都顾不上,若不是姜季秋扶着,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雅颤抖的拿着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