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妈妈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长得出乎意料的俊秀，好看得让她一眼就心生好感，脸上带着礼貌谦和的笑。就长相而言，不比现在正火的当红小生差。
身高也达标，目测应该有一八五以上，就是人看上去消瘦了点。
姜妈妈以前喜欢的就是这样斯文清隽的男生，只是后来嫁给了和自己理想型截然相反的姜爸爸，现在女儿找了这样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孩，她还挺满意的。
“妈，他是褚籍，我……我朋友。”说到后面，她有些底气不足。
“伯母好。”褚籍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他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了。
姜妈妈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很热情地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
“褚籍是吗？很英俊的小伙子呀，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别客气。”
说着，给褚籍倒了一杯茶。
“伯母，我自己来就好了。”褚籍立马起身。
“坐下坐下，”姜妈妈帮他倒了杯茶，“你和我们芝芝是同学吧？芝芝在学校里表现得怎么样啊？”
“姜同学很用功，这段时间学习很刻苦，进步了很多。”褚籍坐得十分端正，像个认真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
“哦……”姜妈妈笑得意味深长，“看来褚同学平常还是挺关注我们芝芝的呀。”
姜芝扯了扯姜妈妈的衣角：“妈！”
姜妈妈头都没回，伸出一只手把她的手拨下来，依旧对褚籍笑呵呵的：
“小褚一看就是成绩很好的孩子，我们芝芝不爱学习，你们俩能成为朋友，伯母还挺惊讶的呢。”
姜妈妈这话，一个回答不好就会掉印象分。
姜芝立马出来帮褚籍说话：
“他可厉害了，他在一中一直是年级第一，高三第一次联考还是联考第一呢！”
姜妈妈有些惊讶，没想到褚籍这么优秀。
褚籍耳根微红。
“听说我们家芝芝是被你带得开始学习了呀？”姜妈妈继续问。
褚籍摇摇头：“是她自己上进，肯努力。”
姜妈妈还想再问些什么，姜芝在后面一个劲地扯她衣角：
“妈，你别问了！”
姜妈妈瞪她一眼。
这还只是谈个恋爱，一颗心都掉到人家身上去了。
“芝芝，你去陪爸爸守夜，妈妈和小褚同学再聊一会儿。”
“不……”姜芝眉头一皱，就想拒绝，但收到了褚籍的眼神。
他在安抚她。
姜芝顿时泄了气，撅了撅小嘴：“好吧……那你们快点啊。”
说着，她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楼上。
姜妈妈看着她这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
姜芝去了楼上，影音室里，姜爸爸早已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别说守夜了，睡得比谁都香。
她一等就是二十几分钟，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迟迟没有动静，等到最后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偷偷溜下去，却只见客厅只剩姜妈妈一人。
她顿时急了：“妈，褚籍呢？”
姜妈妈瞥了她一眼：“赶出去了。”
“什么？！”姜芝差点破音，“这大半夜的，外面天寒地冻，他家离这里这么远，一时半会儿肯定叫不到车……”
说着，她突然顿住了，看着姜妈妈脸上的笑，她哪能不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
“妈！你就知道吓唬我！”
“你和你这个‘朋友’关系还真是好啊，连人家住哪里都知道。”姜妈妈怪声怪调地打趣她。
“……那、那他人呢？”姜芝没接姜妈妈的话。
“在洗漱呢，今晚他睡客房——别担心，不会为难你的小男朋友的。”
“什么男朋友！”姜芝矢口否认。
“说说看吧，你们到哪一步了？”姜妈妈压根没把她的否认放心上。
“……”姜芝放弃抵抗，“就牵手……”
“这还差不多，”姜妈妈点点头，“那孩子还算懂事，不像你爸……”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算了不说他了——这是爸爸妈妈给你的红包，刚刚给褚籍这孩子补了一个，一会儿你拿给他。”
说着，她讲两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姜芝。
姜芝接过红包，先甜甜地谢了姜妈妈一句，说了几句吉利话，观察着她的神色，发现她心情好像不错，这才定了定神。
她说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妈，褚籍他们家只有他一个人了，好可怜的，明天能不能让他和我们一起过年啊？”
问出这话，她还有些忐忑，毕竟褚籍不是姜家人，二人现在也只是男女朋友，还没到那个份上。
但又实在舍不得褚籍。
姜妈妈想了想，点点头：
“也可以，明天不走亲戚，他要是不介意的话留下来也不要紧，多个人热闹。”
姜芝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姜妈妈对她这拍马屁的功力已经免疫了，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对她说：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你们两个孩子在一起也要注意分寸，知道了吗？”
姜芝听得耳朵一红：
“知道啦！”
*
这是褚籍第二次睡在姜家的客房里，但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姜妈妈比他想象的要温柔许多，温婉大方、善良慈爱，为他重新定义了“母亲”这个角色。
也只有这样的女性，才能养出姜芝那样的性格。
自信、勇敢，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天真固执的莽撞，像一束光一样，仿佛人生从未有过阴霾。
这是他最羡慕的人生。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褚籍打开门，看见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
“当当当～新年红包请收好！”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他手上。
“这是……？”他愣了一下。
“红包呀，你没收过吗？”姜芝有些奇怪他的反应。
“没有。”他摇头。
姜芝没想到他居然没收过红包，心里揪了一下，又马上露出了笑：
“那这就是你的第一个红包！收了我们姜家的红包，以后就要对我超级超级好！”
褚籍定定地看了那红包两秒：
“我不能收。”
“为什么？”姜芝大为不解。
“即使不收这个红包，我也会对你好。而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要这个红包。”他认真地解释道。
“可是这是我妈特意给你准备的诶，你不要，她会很难过的。”姜芝搬出姜妈妈来。
“……”褚籍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赤裸裸的、来自长辈的好意，怔了一瞬，“那就……替我谢谢伯母了。”
“要谢你自己去谢！”姜芝对他狡黠一笑。
褚籍疑惑地望着她。
“现在，我，姜芝，诚挚邀请褚籍同学留在我们家一起过大年初一，不知道褚籍同学意下如何呢？”
她对他俏皮地眨着眼睛。
像个小精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