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就这样将我送出宫,陛下不会怪罪于您?”
“无妨。”钟婉情浅浅一笑,露出了倾城姿色,“我好歹也是皇后,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钟婉情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竹茹进来,将苏锦湘带出了乾坤殿。
她们二人沿着小路往外头走。
苏锦湘瞧着四下无人,忍不住问道:“皇后娘娘一直都这般淡然吗?”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么佛系的皇后,在后宫里,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但是,佛系这两个字,这里的人肯定听不懂。
苏锦湘紧紧地跟着竹茹,等着她的回答。
竹茹是个衷心的奴婢,她只期盼着早点将这个姑娘送出皇宫。
免得到时候,她会拖累自家主子。
“姑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后宫是一个规矩极为严苛的地方,您今日这么一闹,咱们娘娘出面保了你,那是娘娘心善,姑娘您要是再在这规矩森严的地方,问这种不该问的事,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不能做的事情,连累了娘娘,姑娘可别怪奴婢不懂尊卑,以下犯上。”
娘娘在宫里头,过的多苦啊?
没人能够明白她的苦楚。
但是,一直近身跟在钟婉情身边伺候的竹茹,最是能懂得那样的苦。
别人只道是娘娘性情寡淡,无喜无悲,如同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人。
可是,谁又能知道,娘娘在未进宫前,也是有自己喜好,爱笑爱舞,同别家姑娘一样明媚灿烂的妙人儿?
“娘娘前阵子,才被陛下罚过,若是姑娘也能体谅娘娘一二,奴婢斗胆,请姑娘快些出宫,闲话莫说,闲事莫管。”
苏锦湘带着笑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皇后不受宠,这一点,她在端午宫宴就看出来了。
人呐,便是身处高位,也没有一个人,能活的容易。
她叹了口气,将小丫头搀了起来。
“你别朝我跪,我答应你就是了,快些出宫吧。”
苏锦湘加快了脚步。
宫里的纷扰,她管不着。
只要这天下太平了,她家相公,自然能够从这一滩泥沼里抽身。
从宫门里头出来,苏锦湘遥遥的看了一眼昭瑰门。
朱志刚已经被关进了天牢。
当众击杀朝廷命官,这个罪名,他便是想逃,也逃不掉。
就在此时,又有人匆匆进宫来报。
景琮此刻已经被泡在了冰冷的澡盆子里,身上的痒意也退散了不少。
剩余的,便是被抓的鲜血淋漓的伤口,进了水,发出钻心的疼。
越是疼,他便越是憎恨苏锦湘那个贱人。
这样一来,他对私自将苏锦湘放出宫的钟婉情更加没有好脸色。
“她还在外头跪着吗?”
大总管道:“跪着呢,没有陛下的命令,娘娘她不敢起身。”
将堂堂皇后,罚跪在皇帝寝宫的大门外,任由她被来往的宫人们打量。
再将这件事情,传遍六宫,传遍朝野。
硬生生的折断钟婉情的一身傲骨。
就因为,钟家没有人,能为她撑腰,祖父钟鼎,戎马半生,只能缠绵病榻,垂垂老矣。
父亲钟鸣,被迫庸碌半生,这段时间,才渐有起色。
在刑部任小小侍郎,没有什么话语权,只能仰人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