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村。
“公子,今日又有人来租房子。”
数学从白拂手里接过被审批的账本和禀议时顺便提了一嘴。
白拂正在签字的手一顿,不解抬头,“房子都还没建好,我拿什么租给他们?”
自从黄秋阳搬来小溪村,一些人不知道打哪儿听来消息,说白拂家的房子不一般,用蜂窝煤取暖还不用担心中炭毒,特意过来打听的人不少。
白拂看到商机,便与村长和老李匠商量,打算先在村里多修几个小院子,并放出口风说建好后可以对外卖,或者出租。
也就是古代版的商品房和民宿。
她其实还想了一系列操作,想吸引更多人来小溪村。
不过这个急不来,需要一步步规划部署。
所以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怎么出门,却也没闲着,每天不是向黄秋阳打探各种消息,就是拉着罗锦写计划书。
“那家人说他们不急,提前预定着,房子好了再搬来住。”数学解释道。
白拂琢磨了会儿,觉得预订也不是不行,点头道:
“那行,你应了他们吧,然后放出风声,看下还有多少这样的需求,我们好提前做安排。”
数学已经很适应白拂的工作方式,一点就通,不需要多解释,闻言没有多问应是离开。
这边数学前脚刚走,后脚巴格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一脸忧愁。
“眼瞅着三月底了,也不见天转暖,春种怕是要耽误了。”
本该万物复苏的季节,河里的冰却还没完全化,白拂也有些犯愁。
在古代当个庄稼人着实不易。
技术不够,老天还不靠谱,只能干着急。
“这也没办法,先在家里催芽准备着,天气暖和了再种,这段时间你先和小四儿他们一起忙修路的事吧。”
要致富先修路,这至理名言白拂如今算是有了深刻体会。
小溪村的路本就难走,最近雪化了泥巴路变得更泥泞,不坐驴车的话走到大道上去鞋子铁定变泥鞋,坐驴车也不轻松,不是颠簸得人受不了就是陷进泥里半天起不来。
他们日常出行还能将就将就,每日进进出出的运煤车可就不行了。
所以白拂决定给村子修路!
这条建议得到黄秋阳的大力支持,说是他家出钱,算他二叔家的赔礼。
白拂没同意。
毕竟人家该赔的已经和黑宝石结清了,再收就变味儿了。
而且她现在小有资产,水泥又是自家的,修条路不在话下。
听说白拂要为村里修路,村长爷爷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非要在祠堂给白拂立个功德碑。
那祠堂白拂见过,不过因为她不姓李,没能进去。
村里人对祠堂很重视,逢年过节都会有祭拜仪式,在里面给她立功德碑...不知为何,白拂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想想有些瘆得慌怎么回事。
“使不得使不得”
白拂严肃拒绝,“我小小年纪,可受不了这种待遇。”
村长笑得脸上褶子快粘到一起。
“使得使得,公子是小溪村的恩人,小小年纪做了这等大好事,更是要颂功德...这样公子爹娘在天有灵得了消息也高兴!月老儿得了消息也给你送个仙女儿咧。”
白拂哭笑不得。
她才不要仙女儿。
她再三推迟,老村长却没有要妥协的意思,隔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白拂无奈,却也不便再争,答应让老村长看着安排。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都是关于日后村子的规划。
老村长年纪大了,不太能跟上白拂思路,不过他很舍得放权,只要不危害小溪村,他几乎都毫不犹豫应下--
白公子都在小溪村住下来了,铺子工坊也在,牌位也进了祠堂,还能有啥坏心思不成?
如今的白公子,也算半个李家人咧。
白拂自然不会做危害小溪村的事,相反,她要让小溪村越来越好。
只有小溪村越来越好,她的规划才能一步步实现。
事情谈得差不多,伙房里飘出臭豆腐的香气,还有黄秋阳催促的声音,“怎么半天才做这么点,我院里那么多人眼巴巴等着呢。”
白拂让大丫给村长装了一盒子带走,这才回头看黄秋阳。
“马上要考试了,你自己不读书就算了,整日呼朋唤友大吵大闹,吵到罗大哥和斐夫子怎么办?”
秦十三走过来,“还有我。”
“你又不赴考,怕什么吵。”
白拂斜了秦十三一眼,别当她不知道,他是为了吃上热乎乎臭豆腐才迟迟不搬回学院住。
“小白你还不知道吗?”黄秋阳端起刚做好的臭豆腐,深深吸了一口,“因为疫情,春闱延期到明年了,还有一年呢。”
啊。
白拂这才想起斐公子跟她提过这事,瞧她这段时间忙得,都有些晕头转向了,不过--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认真学习的话一年一晃就过去了。”
话虽这么说,白拂还是跟着黄秋阳去了他的院子,一进去便看到一群壮健小伙子在吃喝打闹,好不热闹。
年轻正好啊。
黄秋阳是马球爱好者,回了白鹿镇后在学院组了个马球队,听说水平还不错,白拂这段时日运动太少,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舒坦,正好黄秋阳昨日邀请她一起玩,顺口就答应了。
黄秋阳高兴不已,非要今日开了个小宴将她介绍给队员。
“小白兄”
一个队员会来事儿,简单寒暄后就友谊深厚到与白拂勾肩搭背,“放心,有我们带你,五天包会!”
因为黄秋阳喊白拂小白,这些队员为了表示尊敬,称白拂一声小白兄。
白拂不动声色脱离年轻荷尔蒙包围圈,调侃道:
“只是包会吗?我其实想要包赢。”
众人:“......”
一队员上下打量白拂,似是认真评估了一番,小心翼翼道:
“虽然马球不需要身材魁梧,但是想要御好马,臂力和腿力都很重要...”
身材不魁梧就算了,看起来还弱不禁风的...这队员心里有些为白拂着急。
白拂认真听着,还点了点头,道:
“那正好,我臂力和腿力都还不错。”
现场一时沉默。
不怪他们不信,要怪就怪小白在他们中个子最小,身板也最单薄。
黄秋阳哈哈笑着拍了拍只到他肩头的白拂,看着众人,“大家不要小瞧小白,他功夫不错。”
众人恍然,顿时看白拂的眼神少了几分敷衍,那个说五天包会的队员也赶紧改口,“那就五天包赢吧!”
一个大块头的队员过来推了他一把,“高延你少吹牛,你自己都还没赢过咧。”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被唤作高延涨红着脸瞪那大块头一眼,语气不满,“胥诚,有本事你别秀马技,光明正大跟我比一比!”
“不要,那些姑娘不都是来看马技的?为何不秀?”胥诚将两个手置于脑后,一副纨绔悠闲模样,“打得好的不如秀得妙的,谁得的花儿多谁就厉害。”
白拂还不太清楚马球的规矩,用手肘捅捅来凑热闹的秦十三问道:
“还要用花投票吗?”
秦十三的书房离黄秋阳院子近,被吵得不行,干脆跟来凑热闹,闻言道:
“本来那花只是用来观赏的,不知从何时起不断遭了姑娘们的毒手,每次比完赛都要秃一片花园,糟蹋。”
白拂听出秦十三是真的心疼那些花儿,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姑娘们的手毒不毒我不知道,你这嘴倒是挺毒的。”
就差直说鲜花插牛粪了。
秦十三自然不会说这么粗鲁的话。
但白拂明明白白听出来了。
嘴毒?
秦十三斜倪白拂,白拂忙假假笑了一个,“玩笑玩笑。”
虽然如今天气还冷着,不适合比赛,但练练球还是可以的。
郭家村附近就有个马球场,第二日掐着下学的点白拂赶到球场时黄秋阳一众人已经全副武装候在球场了。
球场上还有另外一帮人,看服装不是白麓学院的。
“怎么现在才来!”
因着昨日有一起喝酒吃臭豆腐的情谊,少年人之间多了几分熟络,见到白拂大声嚷嚷起来。
白拂无奈摊摊手。
“不知为何我的大白不愿意动,你们谁的马借我用用?”
黄秋阳二话不说将自己的马鞭扔个白拂,“那就用我的吧,我正好歇歇。”
黄秋阳的是一匹难得的高头大白马,白拂接住马鞭走到马前正要跳上去,就见黄秋阳微微屈膝双手一握做出抬她上马的动作。
白拂犹豫一瞬,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踩着他的掌心借力上了马。
看到这一幕,几个队员互相递了个眼色。
能让黄家嫡孙摆出如此低姿态...小白兄果然不是一般人!
得知小白今日要学马球,小亮下了学便要往外跑,却被小思拉住,说要爹爹一起去给小白鼓劲儿。
等他们赶到时,场上状况很是激烈。
不过不是比赛激烈。
而是一匹马在场上乱窜,完全脱离控制的样子。
高延也不知道他的马突然发什么疯,被另一帮人的马撞了一下后,突然受了惊,在场上乱窜。
另一边,白拂刚刚才将黄秋阳的马驯服,转一圈回头便看到这一幕,眸子微微一眯。
场内场外发出惊呼声,黄秋阳看白拂回了嚷嚷着让他不要靠近免得被伤到。
其它队员都没了主意,一脸不知所措。
胥诚自持马技好,骑马跟在一旁,却不敢靠近,怕那马又惊了做出更激烈的反应。
眼瞅着那马突然一个前蹄高仰,高延就要坠马的瞬间,胥诚下意识就伸手要去捞人。
可惜晚了一步。
高延已经一屁股摔到地上,都来不及捂着屁股呻吟,便感觉到头上有马蹄的嘶吼声和重物下落声--
高延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天也。
天要亡小爷我!
惊魂一瞬,很多人都惊呼着闭上了眼。
除了斐公子和小亮。
斐公子是因为看到白拂冲了过去,小亮则是觉得有小白在没问题的,上次那疯狗不也被轻易制服住了么?
可惜他这次猜错了。
白拂居然是用身子去撞了那匹发狂的马!
小亮有一瞬愣神,下一秒见白拂抱住肩头蹲在地上,脸瞬时白了。
“小白!”
他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却被斐公子拉住。
斐公子目光没有离开场上的人,语气沉稳道:
“你们不要过去,我过去看看。”
白拂扶着肩膀站起来,看一眼撞翻在地的马,又看一眼愣神中的胥诚,最后看向抱头蹲地的高延:
“还不起来,等着马起来踩你吗?”
高延身子一顿,抬起头来,手还护在头顶,见是白拂,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把抱住他,语带哭音:
“小白兄,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嘶--”
因为激动,高延用力不小,白拂发出一声吃痛,捂着肩膀龇牙咧嘴,“快松手,我的肩膀快要裂开了。”
高延一惊倏地松开手,不知所措地问道:
“小白兄你没事吧?”
白拂摆手,苦着脸示意他不要问了,“你用身子去撞头疯马试试?”
高延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马,一脸惊讶。
“你撞的?”
黄秋阳带着人快速围了过来,替白拂接了话,“我们都看到了,小白用身体将马撞开。”
刚才黄秋阳一众人都看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有一瞬间,黄秋阳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会有人想到用身子去撞疯马的?
不过其它人的神情告诉他不是他眼花了。
一听这话,高延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向白拂的目光充满了惊诧。
撞,撞马?
“看不出来小白兄瘦瘦小小的还有这力气!”半晌,他干巴巴夸了一句。
斐公子也过来了,看白拂表情不对,没有犹豫快黄秋阳一步上前扶住她。
“已经让人去喊大夫了,先扶你回去。”
“对对,先看大夫。”
黄秋阳也顾不得被抢了先,抬头扫一圈周围对一旁人吩咐道,“去找辆马车来。”
今日他们都是骑马来的,马车得去郭家村车马行租借。
一众人刚才光顾着惊讶了,还没来得及安排,高延正要去办,就看到一亮马车快速驶来。
他眼睛一亮。
“我去问问能不能借用一下...”
话音刚落,马车已经稳稳停在斐公子与白拂面前,车夫利落跳下马车,摆好马凳,撩开帘子恭请白拂上车。
高延:“......”
谁动作这般迅速?
白拂看到车夫,微微挑眉。
这不是那个小暗卫么?
今日没带面罩,看着还挺酷帅。
她撇一眼状似亲密搀扶,实际上却始终保持安全距离的斐公子,斐公子微微点头,“请的女大夫,自己人,不必担心。”
白拂哦一声,被斐公子搀扶着上了马车,不过他没上车,小思小亮则挤了进去。
马车很稳,但架不住路差。
路过几个坑洼时白拂忍不住发出吃痛声,小亮一脸忧心,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
“小白你为什么要去撞马?!”他当时真的差点吓死了。
白拂知道小亮意思,不过现在不方便解释,只好道:
“放心,没什么事的。”
她并不是真的去撞马,只是在能量圈射出去的瞬间做出了撞马的姿态,做做样子,以免场面太诡异不好交差。
却不想,那马临了挣扎一下,蹄子不知怎的突然诡异换了个方向,她一时疏忽肩膀因此生生受了一记力。
别说,还真挺疼。
“怎么会没事?”小思眼泪汪汪,“马蹄铁很重的。”
说着她上前对着受伤的地方嘟嘴呼气,“我给你呼一呼就没那么疼了。”
小时候摔跤,娘亲和祖母都是这么给她疗伤的。
白拂笑得眼睛弯弯,任由小思好一顿呼气后道:
“果然好多了,我们小思好厉害。”
小思高兴极了,乐呵呵给她呼了一路。
出了这事其他人也没心思打球了,一窝蜂地朝小溪村涌去。
肇事队伍中一人犹豫一刻,也跟了上去。
“哎哎”同伴喊他,“那是他们的地盘,郁丞你就别去找麻烦了!”
被唤作郁丞的年轻人没有回头,疾驰而去。
白拂家门口,被黄秋阳挡在外面的几个球员看到郁丞,一个球员上前就抓住郁丞衣领,“怎么,刚才蓄意挑事还不够,还要追到家门口来?”
郁丞冷着脸扒拉开那对方的手,淡淡道:
“让开。”
那球员正要发火,看到郁丞身后跟来的同伴,怔了怔只得松开手。
武尊学院的学生读书不行,打群架那是妥妥第一名,他们现在人手不够,不适合硬碰硬。
黄秋阳看到是一个女大夫进了白拂屋子,有些急了,“斐夫子,这大夫行不行啊,还是去请个靠谱的吧。”
大业国女医大多是给女眷看病时当助手,医术不如男大夫,再急也不能给小白请个女医啊。
斐公子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位大夫擅长摸骨断病。”
秦十三罗锦得了消息赶回来,看到院子里挤满了来回焦急踱步的人,便知道他们听说的并不夸张。
“情况很严重吗?”
罗锦进来就直接去找斐公子,秦十三想了想没有跟上,走到小亮一旁问道。
小亮难过地点头,“小白都快哭了。”
秦十三:“......”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听说是用身子直接将疯马撞开的?”秦十三换个法子问道。
小亮还是点头,“马都撞翻了,肯定很疼。”
秦十三放弃问小亮,朝罗锦走去,正好这时门开了,女大夫走出来,“骨头问题不大,只是淤青有些重,需要养些时日。”
众人松口气。
只有高延张大嘴巴惊呼。
“肉身撞马,却只是有淤青,小白兄是铁打的吧?”
黄秋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怎么,人家是为了救你,还嫌伤轻了是吗?”
高延忙捂住嘴,讪讪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思从里面跑出来,在斐公子耳边低语几句,斐公子点点头,转身看众人,“小白休息了,大家都回去吧”
怕吵到人,黄秋阳带着人出去了,在门口看到互相大眼瞪小眼的两批人。
想了想,他看着郁丞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是你们武尊学院故意找茬,可有二话?”
郁丞没有否认。
“只是看不惯那小子秀马技,便比了比,惊马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你们的马这么不禁吓。”
这话挑衅意味满满,大家都听出来了,一众人气得咬牙。
黄秋阳却笑了笑。
“不要太早下结论,今日确实是个意外,有本事改日再光明正大比一比。”
郁丞笑笑没应这话,反而问道:
“那撞马的小子是不是没什么大碍。”
这话就问得很奇怪了。
他问的不是有没有大碍。
而是是不是没有大碍。
是笃定小白没事的意思?
黄秋阳不答,郁丞又问了一遍。
黄秋阳蹙眉,“郁丞你这话何意?”
郁丞勾了勾唇角。
他为何笃定?
别人也许没看到,但从他的角度,他看到的明明是马先被什么击中歪向一旁,而后那小子才撞上去的。
事后他查看了马,马身上有暗器袭击的痕迹。
那小子似乎是想掩饰什么。
他之所以跟上来,是为了做最后验证。
黄秋阳与郁丞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了,看郁丞表情便知道他又揣着歪心思,下意识要替白拂隐瞒,不过他也不会傻到直接说。
“你小子等着,这事不会善罢甘休。”
巴格与阿库从铺子赶回来时,看到门口两批人情况不对,不动声色走到黄秋阳一边,小声询问怎么回事。
黄秋阳认得巴格,从元子泰嘴里也知道巴格功夫不错,便说这家伙让小白受伤了。
巴格听完眉头就是一蹙。
这家伙弄伤了小白?
他打量郁丞,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就凭这家伙能让小白受伤?”
阿库也同款表情。
他都打不赢白拂,就凭着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他也配?
郁丞被这一波鄙视刺激到了。
他堂堂武尊学院新秀,居然被两个村民给鄙视了?
他危险地眯起眼,“你说什么?”
巴格已经不看他了,转而问黄秋阳,“你们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
巴格没说怎么可能什么,但大家都听懂了。
那浓得不能再浓的鄙视。
想藏都藏不住。
有人不厚道地笑了。
是胥诚。
有生之年能看到郁丞被人这般鄙视,他高兴!
高延今日被吓得半死,这会儿看到郁丞就来气,对巴格添油加醋道:“他耍诈,小白兄是被他刷诡计害的,刚才疼得都快哭了呢。”
话音刚落,巴格一把抓住郁丞衣领子,就那么一甩。
郁丞毫无防备被摔了个大马趴。
巴格动作太快,郁丞身后那帮伙伴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你!”
郁丞一个鲤鱼打挺跳跃起身,二话不说朝巴格攻来。
阿库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什么继续看得必要了,摇摇头朝屋子里走去。
还是看小白的伤要紧。
阿库一进院子,便看到大家都聚在院子里,他走到小亮一旁问道:
“小白怎么样?”
刚才在外面几个人说来说去都没说清楚,听得他莫名其妙。
小亮一脸忧心,“大夫说又红又肿,要养些时日呢。”
就这?
阿库简直是无语。
对练武的人而言,红肿也算个事?
值得一个个一副出了大事的表情?
这么想着,他也就不再问了,打着哈欠陪着小族长站了一会儿,见巴格进来便回屋睡觉去了。
什么嘛。
这里的人都这么娇气又不经打的吗?
此刻与阿库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黄秋阳及其一帮球友。
一群人目瞪口呆。
郁丞原来这么不经打的吗?
感觉刚才巴格都没怎么使劲,武尊学院的新秀就趴得不能再趴了,一身狼狈被同伴扛着走了。
哈。
高延乐开了花。
特么太解气了有没有!
他此刻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被害得差点被踩死的狼狈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