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回一想到之前才分开片刻,红月就已经遇险,自己放着虚弱的红月与强敌再一起,实在不该,一拍额头,转身就往回跑。
才出门几步,就看到红月已经走了过来,虽然步履间略有漂浮,但显然已无大碍。原来,红月只不过是脱力晕倒,再被喻回喂了些水米后,早就醒了。她本是孤傲冷清的人,被喻回这么一喂,好像是尚在母亲怀里的稚童似的,真是羞煞个人了,因此,硬生生装作昏迷。
其实喻回但凡有些生活经验也该知道,昏迷的人如何咀嚼?天见可怜他不过是一个见识短浅的混小子。
红月笑到:“怎么?是想我了不是?”
喻回有些恼怒,他不明白这女子总是说一些胡话。其实不光他不明白,红月自己也不懂,以前要么是所处的环境危机四伏,要是就是旁边的人不怀好意,因为这,她从来不曾对谁稍加辞色。只是这几日生死间徘徊,大起大落,心境已经不太同,再有就是这个傻小子憨傻的有趣,逗来取乐。
喻回“哼”了一声,接着道:“我就是想着,你别又那么废物,再给抓了去。然后……”
“然后怎么?”红月追问道。
“然后,然后就杀了吃肉,这里就只一些粗粮,正好填些肉食下饭!”
“哈哈,哈哈”红月乐不可支,良久。
红月说道:“既然都来了,我们一起进去吧,找些兵刃防身。”
“等一下,那边还有一个……”
红月不等喻回讲完,就率先向那间挂着“刀兵止戈”牌匾的屋子走去。
喻回见红月一扭一扭的格外好看,呆立住了。这时红月已经一条腿迈进屋内,扭转身子说到:“好看吗?”,说完又故意扭了两下,进屋去了。
喻回登时红透了脸,连忙跟上。咚的一声,正碰到,被红月关上的门上面。
屋内又传来了红月的笑声,她说道:“那个人先不用担心,我方才凝聚了些异能,虽然对他造不成伤害,但是让他多晕一会还是没问题的。”
喻回再次推开这个门,眼前是一块平整的圆形石台,石台也不太高,屋顶开了一个窗,配置了几面造型古怪的镜子,光线垂直的落下,于圆台的边缘严丝合缝。屋内别无他物,圆形的墙壁与中央的石台相对应,墙壁上被刮得平滑,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红月正对着一处石壁认真的看着。
“可是有什么发现?”喻回问道。
“原来他们是来赴死的。”红月指着圆台上的几个燃烧痕迹说道。“石壁上是一些记录,说得是这七位守护将士,本身就是威震一方的猛将,武艺出众。被选来对外号称驻守警戒,凡有敌情,催动烽火台,以红光警世,九州议会当调兵调兵遣将以做应对。暗地里实则另有任务。算了,你知己看吧。”
喻回上前找到对应的位置,石壁上写着,这七人用守卫的身分迷惑天下人,背地里利用烽火台收集飘散在天地间的天地元气。一年以后,与另外十一座烽火台共同发作。守卫以全身精血,道元为引,点燃烽火。
十二座灵光烽火台相互勾连,分别占据用十二个时辰标注的一个方位,各自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当时是,天地色变,北风哭嚎;神光过处,平山川,填江河,聚灵气,铸高墙。烽火台上赤色直冲霄汉,定天地,日月不能挪移;耀银河,星辰岂敢争辉。如此三日方定,划天下一分为二,围墙外视为浊世,围墙内称其净土。其时世人用阴历记录时间,从那以后便晚了三天,故此,把腊月二十七改为新年。
喻回读到此处汗毛直立,没来由的生起一些豪情。喃喃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呵,你是傻么?”红月不以为然。
喻回一身热血被泼了冷水,说不出的难受,怒道:“你又有什么见解?”
“你看这上面写得有七个人来到这里,点燃道元非死不可,你说说看,那是谁看到了最后的景象,还刻录到石壁上,是鬼么?”红月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真假,只不过有心和喻回逗趣罢了。
喻回一时语塞:“额,可能,也许七人并没有立即死去呢。”
红月懒得争辩,回之以呵呵,喻回知道这个蹩脚的想法连自个都说服不了。
“除非……”
两人突然想到什么,相互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除非有一个人临阵脱逃了。”
两人越想越有可能,红月说道:“你记得那灵堂只有六个祭碗么?一定是最后一个人设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少一个人的,总归不会是真是贪生怕死吧。”
喻回不愿这么想,在他心中,肯牺牲自我,成全别人的都是英雄,就像他那个聚少离多死于疆场的父亲,由此不敢在心中稍有亵渎。连忙说道:“别胡猜,我再找找,一定会有其他发现。”
他东翻翻西看看,这里就这么大,也没什么复杂的物件,如果有什么一定藏不住的。什么都没发现,他有些颓然。哪里都找过了,真的没什么新的证据,除了台上还没有看过。喻回想到这里,向台上走去。起初,这台上一目了然,他又知道,那几位先人在台上羽化,心里多少有些忌讳。如果先人有灵,知道自己是为他们正名,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喻回小心的避开那些黑色的斑斓,站在圆台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光线从天窗中垂下,在半空中交织,居然真的有字刻在光里。他不懂这是怎么样的仙人手段,只是除了惊诧就是震撼。
那些字是一个叫做安禄云的所写,他署上自己的姓名,言语间尽是悔恨。痛恨自己懦弱,关键时刻,用自己的符宝把一条飞鱼变成自己相貌,早早在圆台站定,等其他六人到齐后,催动阵法,这才发现安禄云居然李代桃僵,可是阵法已经发动,也没有时间再做计较,六人竭尽所能,可是还是差些力气,眼看就高墙坍塌,功亏一篑。六人万分不甘,临死前,拘天地间游离的灵气汇聚成光膜穹顶支柱整个高墙。
安禄云事后再来此处,见圆台上的一处,用血迹写了一个云字,便明白,其他的六个兄弟并没有怪罪,而是将这一切托付给他。他痛苦万分,带着愧疚,收敛了战友,为他们刻字记录丰功伟绩,每十年来一次,修补光膜为其充能。时光荏苒,安禄云在第三次来过后,便知道自己没有下一回了,便便留下遗嘱,安世后人,只有家主才可以知道这个秘密,而且必须代其完成这项工作。
喻回看完这些字,忽然觉得有些豁然开朗,便问道:“红月,你口中那个大人,到底姓什么?”
红月,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这个很重要。”
红月看出喻回的焦急,解释道:“我确实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好办,我们去问问就可以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间听到隆隆作响,门口居然是升起一块巨石,整个房间成了一个圆形的牢笼。
房屋外面,有人说道:“你想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