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的声音,蕴含着一丝惊怒。
可秦轩却不予理会,直至,他近乎到达了那血肉枝干前。
诡异,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传入到秦轩的感知之中。
不止于此,秦轩还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隐隐跳动,似乎在与这血肉枝干呼应一样。
可秦轩不确定,这是否是错觉,只是两者跳动的韵律有些近似罢了,并无真正意义上的联系。
九极浊力之心,也早已经被秦轩炼化,与本源融为一体。
他的体内,早已经无清浊之分,已然融汇归一。
“小子,你就算是找死,也别带着我一起。”
“离开这里!”
堕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前所未有的紧张。
“飞升暗主,是什么?”秦轩忽然问道,他望着眼前如血肉般的枝干,其内,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元气,更蕴含着无尽的生机。
不止于此,这血肉枝干还有另外一种力量,十分霸道,连造化尊主,都足以侵染。
他余光看向了正在与斗灭尊主搏杀的武尘尊主,很明显,这武尘尊主便是因此,获得了数倍于自己的力量,身躯,气息,连造化本源,都受到了影响。
这种影响,或许
还是不可逆的。
沉默了稍许,直至,秦轩向这血肉枝干迈出了一小步。
“飞升暗主,玄主道六大暗主之一!”
“所谓暗主,便是脱离了玄主道规则的存在,具体身份,我也并不清楚。”
“直至到,六大暗主,是站在玄主道对立面的,它们的存在,对于参与者而言,甚至对于玄主道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飞升暗主,在六大暗主之中极为神秘,我能知道的是,飞升暗主的力量,可以侵染所有无始无终的生灵。”
“不论是失道者,还是参与者,不论是极尊,还是造化尊主的存在,一旦被飞升暗主的力量侵染,那么,他们便会获得极为强大的力量。”
“他们的身躯,也有极为明显的变化,这种变化,谓之‘飞升’,也就是飞升暗主名字的由来。”
“甚至,连造化元神,都难以逃脱飞升暗主的侵染。”
堕天的声音无比凝重,“小子,我也没有害过你,更不曾夺舍过你。”
“你就算是送死,也不必带着我一起,我只是九天尊主的堕念罢了,游离世间阅尽世事,看看热闹而已。”
“至少,我不想‘飞升’!”
秦轩闻言,神色平静。
“被飞升暗主侵染过的生灵,毫无例外的都被侵染了,这种力量,无法挣脱么?”秦轩再问道。
“未曾听闻,有解脱之法。”堕天缓缓道:“或许,也有能够侥幸解脱的生灵,毕竟这里是玄主道,但我并不知晓。”
秦轩眉头微皱,随后,他轻轻抬手,掌心处,浮现出了一只白蝉。
白蝉震翼,秦轩的眉心处,一点金辉轻轻飘落。
“你可以将自身转移到这仙蝉之上,它会带你远离此地。”秦轩淡淡开口。
他将记忆尽数留在了这一只仙蝉内,并且,稍后会断绝联系,若是他真无法抵御这飞升暗主的力量,那么,他会焚尽自身。
仙蝉,则会重生。
堕天似乎也明白了秦轩的打算,“你非要自取灭亡么?你一介尘界生灵,却要触碰连造化都视为禁忌的力量。”
“有些疑惑需要解开罢了。”秦轩轻描淡写的说道。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似乎轻了几微克,而仙蝉多出了几微克的重量。
造化元神!
秦轩一笑,这是他第一次感知到造化元神的存在,虽然并未看到,只是借仙蝉与他的差距
来感觉到。
他之前寻遍了本源,却始终找不到堕天的端倪,他便是早有猜测,这堕天的本质,就是造化元神了。
仙蝉轻轻震翼,黑色的眸子静静的望向他,便转身离去。
秦轩此刻,却是走向了血肉枝干。
在他靠近差不多十丈之内的距离,血肉枝干毫无征兆的变化,一缕血肉枝桠骤然生长,随后,刺入到了秦轩的胸口处。
砰!
秦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如若天鼓轰鸣。
整个人的意识,都在震动。
随后,秦轩便感觉到,那血肉枝干中,有什么似乎在流动,向他心脏内流动。
他的本源之力,此刻,仿佛有什么在生长一样。
秦轩的身躯,血肉,白衣,几乎都是本源所化,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身躯,能够不断的复生,哪怕是化作了一粒尘埃,也可恢复如初。
五脏六腑,根骨血脉这些作为人的特征,对于如今境界的秦轩而言,有无也早已经不重要了。
可现在,秦轩却有种感觉,在飞升暗主的力量涌入到他的心脏内,他的心脏,活过来了。
不再是本源之力,而是活生生的血肉,他的心脏,在活生生的跳动着。
还不止于此,以心脏为开始,血管,经络,骨骼,都在生长。
血肉与本源融为一体,力量,更是在以某种惊人的程度提升着。
伴随着心脏的跳动,秦轩也是许久未曾感受到如此磅礴的生机,每一寸血肉蕴含的生机与力量,也都是秦轩从未感受过的。
就好比,他在凡人之时,却拥有龙凤之躯一样。
这种感受,奇妙,震惊,不可思议。
尤其是,秦轩当初将精气神融为一体,化为本源,以本源成道,本就是相当于舍弃了肉体凡胎。
因为身躯有太多弊端,相比之下,大道至简,一切尽归本源,反倒是更加纯粹,接近于道的本质。
可以说,秦轩相当于彻悟大道本质,万物根本,方才迈出了这一步。
可现在,飞升暗主的力量注入他的心脏之中,与他的本源诞生了一种玄妙至极的变化。
当一切恢复平静,秦轩听着心脏的跳动之声,感受这体内血液不断流动的力量,他微微握拳,虚空似乎都在隐隐震颤。
垂眸望去,此刻,他身上的白衣已经不复存在,胸口处,那血肉枝干似乎已经变得干枯,轻轻一碰,便化作了尘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