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了,我想加入你们。”
其中一个信徒轻蔑的看着他,那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卑贱的奴隶,“外来者的血液是肮脏的,就凭你,也配加入我们?”
“把他带走!”众人齐声高喊。
“慢着。”人群中响起了一道不同的声音,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缓缓走出,望着被人架着的青年,“想要加入玛格丽特,就必须要经过‘洗礼’。”
俞浙认出了他。
——阿诺德·佩特。
从周围其他信徒对他的态度,不难看出他的地位在这些人当中并不低。
“那是什么样的‘洗礼’呢?”俞浙笑着问他。
白衣祭司冷冷道:“吐真水。”
“吐真水?”
俞浙原以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的奇怪药水,喝了可能只会出现拉肚子什么的症状。
直到他看到白衣祭司从旁边的玫瑰田中摘下了几朵红玫瑰,接取它花心种的汁液时,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玛格丽特生长的玫瑰不知道被放了什么东西,长出来以后的花心溢出的汁液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和作用。
俞浙看着她接了满满一杯,先前闻气味他就已经出现那样的症状了,要是一下子喝这么多下去……
“玫瑰汁液?这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俞浙望着那浑浊的猩红液体,彻底笑不出来了。
白衣祭司不理会他,将杯子凑到他面前,“既然你说了要加入我们,那么,要么喝下去,要么去死,想好了该怎么选了吗?”
“刚才不是说放我走吗?怎么少了一个选择?”
“我反悔了。”
“你们女人还真是善变啊。”
白衣祭司冷眼看着他。
“行,我喝。”
一杯下肚,口腔中仍残留着一股酸涩的味道,俞浙将空杯亮给她看,“现在可以了吗?”
“把他关起来!”
“这是又反悔了?”
白衣祭司冷冷一笑,“如果你能坚持到天亮以后,依旧要加入我们,到那时你才算是成功一半了。”
俞浙被两名信徒带走了,直接把他关进了一个四周封闭的小黑屋里。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人时,他迅速转身对着地上一摊稻草呕了起来。
汁液逐渐开始发挥作用了。
吐不出来,他就伸手去抠喉咙,反呕出那些红色的液体,混着少量胃液,一并吐了出来。
俞浙靠在墙边,脸色十分难看。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不动声色的挪动着身躯,遮盖住那摊呕吐物。
门被打开了,一张艳丽的熟悉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
“是你啊。”
“先生还记得我啊。”
是那个在巷子里拦下他的女人。
“算是我的荣幸了,再见到我,不觉得意外吗?”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女人缓缓来到他身前,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你的脸色很难看啊,那时候拒绝我,现在后悔了吗?”
俞浙努力扯出一抹苦笑,“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没什么好后悔的。”
“你觉得,你可以撑过今晚?”
他说,“你们那位祭司可真狠啊,在这种诱惑下,应该很少有人会拒绝吧,不过我还是很好奇。”
“什么?”
“如果换做是女性的话,也是同样的做法吗?”
她笑了笑,美丽的面容下藏着一丝不怀好意,“如果是女性,当然会有别的办法了,但是,很少有人像先生你这样,主动送上门的,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特殊的人当然要特殊对待了。”
“幸亏是我,不然换做别人,估计就得栽在这里了。”
“听起来,你很自信嘛。”
说着,她开始缓缓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你们的神知道你们这么滥情吗?”
女人的手微微停住。
“话多的男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俞浙忽然抬头,凝视着她的脸,“你看起来,像是一个被遗弃的人。”
女人似乎是听出了一丝同情,那张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先生,随便评价一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她正想靠近他,脖颈间突然触及一个冰凉的东西。
寒光从她眼前划过,一把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
“出去。”
“如果,我说不呢?”
“出去。”重复的同时,俞浙将匕首刺进了一分,女人的脖子顿时溢出了一丝血迹。
“我一向下手没有轻重,身首分离也不是没有可能。最重要的是——”
他蓦地讽刺一笑,“我讨厌你那肮脏的血溅到我身上。”
女人眯起了眼睛,一言不发地捡起衣服,离开前顿了顿,字字珠玑:“先生,我也很好奇,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我就在门外等着你。”
“随你的便。”
她愤然离去,门再次被关上了。
小黑屋又剩下他一个人。
他虽然吐出来了不少汁液,但还是残留了一些在胃里面,现在正是煎熬的时候,好歹是把人给气走了。
俞浙深呼吸了一口气。
来玛格丽特小镇之前,他不是没有预料到将会发生的事情,外来旅客有相当大的几率会被选中为祭祀者,与其等到祭典那个时候,他不如先一步转被动为主动,自愿加入这个镇子。
玛格丽特小镇上,传说中的无头神,是一个极其重欲的恶魔,但是信徒们为它准备十个新娘,它却只选择其中一个。
信徒中有传出不少说无头神专情的传言,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一个男人只能选择一个女人为妻子。
在他们眼中,生活不检点者则被视为最下贱的存在。
信徒们认为,他们的神是世上最为纯洁的存在。然而实际上,这位“神明”与它的信徒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俞浙过去曾经触发过一次这个副本,他回想起玛格丽特大祭典的时候,广场上一片混乱,那个场面极其令人震惊。
苏婉约触发这个支线,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忍着那点不适,俞浙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天亮了。
小黑屋的门开着,外面传来一阵议论声,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