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已经让人去大理寺那边了。”担心顾北柠误会,春月赶忙解释道:“小姐,对不起,是奴婢没有安排妥当。”
春月心说,她应该早点派人过去问清楚,也不至于让小姐白白空等这么长时间。
春月自己也饿过肚子,知道那种感觉不好受。
顾北柠冷哼了声:“自己去领罚。”
“是。”春月赶忙应声,随后道:“奴婢先让厨房给您送来饭菜?”
顾北柠淡淡的恩了声,问道:“那小丫头在府上如何了?”
“月牙一直带着她呢,小女孩,还算好哄。”说到这,春月露出一丝迟疑:“不过那姑娘一直在找您。”
顾北柠抬眸忽的抬眸看过去,眼神好似能够看透人心。
“小姐息怒,奴婢就是看那孩子,不停走来走去找您,怪可怜的。”春月话一出口,心底就有点后悔,她怎么就说出来了。
不过让春月惊喜的是,自己的主子并没有为此而生气,而是磨蹭着下巴认真思索道:“你只是见过几次,就感觉那孩子可怜,忍不住心疼。那月牙时时刻刻盯着,岂不是要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爱?”
“这小女孩还真挺招人心疼的呢。”末了,顾北柠如此感慨。
春月眉心带上了疑惑,总觉得自家小姐这这番话带着深意。
顾北柠可不知道春月的想法,她还在思索那小女孩。
那小女孩身上肯定有很古怪的东西,对方越是招人喜欢,她越不能靠近。
想到这,顾北柠对身旁的人道:“春月,你过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小姐,您请说。”
顾北柠眸子里带着一丝深意,心说,如果那女孩真的是为她而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不会顺利。
她这么处理,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去打听京城慈幼园的情况。”
春月微微一愣,眼底露出震惊:“主子,您是要……把赵楠楠送慈幼园去?”
顾北柠心说,不愧是跟了她一年多的丫鬟,就是了解她的心思,可对方似乎也太震惊了点。
“怎么,有问题?”顾北柠没有立刻拿出小姐的做派,而不是不紧不慢的反问,眼底多了一丝试探。
而春月这会儿却没有察觉到,自顾自的说道:“小姐,当初您救了那孩子,之后还跟云城那边的衙役说明,会把孩子带过来。可如今,那边还没有消息,侯府却将孩子送到慈幼园去,不太妥当吧。”
顾北柠冷呵了声:“我是不是救了那孩子?”
“是。”
“那我对那孩子而言,是恩情还是责任?”
“这……”春月有点愣住了。
顾北柠淡声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跟那女孩一点关系都没有。云城衙门中人出现的时候,我就可以不管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顾北柠这个见义勇为的人,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可就是因为那孩子刚好在恰当的时间醒过来,然后又抱着顾北柠的不放,顾北柠好心这才把孩子带回来。
可她好心把人带回来,是说明她本性善良,可这不代表她就得因此负责对方了。
“云城那边一直没有结果,如果就一直找不到她的父母,总不能让我一直养着那孩子?”
春月嘴角动了动,忍不住小声说道:“可是小姐,咱们侯府这么大,养一个孩子也花费不了多少。”
顾北柠心说果然如此。
那小女孩果然有古怪呢。
明明春月是那么冷静稳重的人,这次也开始说一些不对劲的话。
顾北柠并不怪春月,她知道对方是多么妥帖的一个人。
而对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受到了赵楠楠的影响。
顾北柠淡声问道:“养?怎么样?给一口饭吃,然后收了那孩子做侯府的丫鬟?可那孩子何其无辜,被我所救,就从良家女变成了奴仆?”
在大昭,奴籍可是最低等的存在。
“哦,她才四岁,一个稚童,也根本无法签卖身契。一个跟侯府不相干的人,我侯府又为什么要养着她?我救了她一条命,本就对她有天大的恩情。如今还供养她吃喝,我欠她吗?”
说的严一点,是那小女孩欠顾北柠啊。
春月目瞪口呆,总觉得对方这番话怪怪的,可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驳。
“不说我这边,我们再从对方那个角度来考虑。”顾北柠话音一转,有道:“蒙受我搭救,那孩子本就欠我一分恩情,如果再吃我的,用我的,那这份恩情就会更大。等那孩子大了点,岂不是一辈子都只能用来报恩?”
顾北柠这番话,其实有点歪理。
不过顾北柠的意思也很明确,她帮的那小女孩已经够多了,现在不想继续帮了,其他人也没资格继续指摘。
毕竟,她是确确实实帮了小女孩的。
“此事就这么决定。”顾北柠淡淡的道:“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打听出京城慈幼园的情况。”
至少不能把人送到一个表面慈善,内里肮脏的地方去。
“奴婢这就去办。”春月神色有点恍惚,等她从屋子里出来,被冷风一吹,寒意瞬间从后脊背往上爬。
她彻底清醒了。
小姐这个做法,才是正确的。
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了解小姐所有的事情。
顾北柠因为赵楠楠跟一个绿衣女子争执的事情,她事后也知道了。
当时,她还觉得赵楠楠这小女孩,是个麻烦。
明明小姐救了赵楠楠,做了好事,结果之后却被人盖上了刻薄的名头,当然了,这件事之后也解释清楚了,可不管怎么说,还是赵楠楠太不懂事了。
明明那时候,想着劝小姐找机会送走赵楠楠,结果就这几日,她居然觉得赵楠娜可怜可爱。
真是昏了头了。
春月懊恼的同时,立刻用上了十二分的心力。
很快,她就把京城所有慈幼园的情况都打听了。
“小姐,京城一共三个慈幼园,城南慈幼园是挂在皇后娘娘名下的,皇后娘娘每年都会派人送一部分粮食衣物之类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