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
苏珩点头,没有拒绝,没有质问,有的只是同意。
这倒是让顾北柠有些纳闷,“珩哥哥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
“不用问。”苏珩摇头,“你有你见地,有你的想法,我不应该试图阻拦,雏鸟愿意飞行,没有任何事物有理由去打扰。”
“珩哥哥也不怕我会遇到危险了吗?”
苏珩笑着回答,“不怕,因为你做什么,是你的事情,可如果我保护不好你,那是我的失职,身为你…未来相公的失职。”
顾北柠听到未来相公四个字时,脸“腾”得一下烧了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珩…珩哥哥别说这种玩笑话了。”
“玩笑?”苏珩凑近了顾北柠耳边,“我从来没有与你说过,这是玩笑才对。”
顾北柠干巴巴地端起碗,试图用这小而精致的餐具,将两个人的距离保持在一个足以产生美的地方。
苏珩回过身去,不再对顾北柠进行什么劝阻。
待一顿饭吃完,顾北柠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想要问苏珩的事情了。
她连忙拿起来了玉块儿,跑到苏珩身边,拽住他问道,“珩哥哥,这个是什么东西?”
“玉。”苏珩顿了一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玉可以挡灾,如果你愿意,随身带着也可以。”
“我不是问这个。”顾北柠执着地摇头,“我是想要知道,这块儿玉是对珩哥哥很重要的东西对吗?”
顾北柠对玉的印象不多,可想了这么久,也多少想起来了些。
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曾经十分渴望一样东西。
她任性妄为,自认为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属于自己,即使,那一直在苏珩身上。
顾北柠不记得自己做过多少丢人的事情,可她记得,自己之后被爹狠狠地打了一顿,从此看到苏珩的玉就心烦。
再后来…她就没见过苏珩的玉了。
顾北柠声音小小的,似乎还藏着几分心虚,“我还以为珩哥哥将玉给弄丢了,不过…如果真的那么重要,我是不能收的。”
“没那么重要。”苏珩故意道,“小时候娘给我的,说以后要送给心上人做聘礼之一,现在送给你虽然早了些,可也算是物归原主。”
“送…送给心上人。”
“嗯。”
苏珩其实想不起来那时候自己娘亲究竟说了什么。
这块儿玉他不想给顾北柠,是因为这是他那时身上唯一贵重的东西。
他幼稚地觉得,若是连这都没了,自己更不应该站在顾北柠身边。
后来顾侯找人教他读书,教他做人,他方才明白,这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以至于,顾北柠曾经哭着说这东西坏之后,他便将其戴在了衣服里面,从此再也没有让它见过天日。
“那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顾北柠捧着玉块,笑得开心,“明天就去挂在衣服上,让所有人都瞧瞧,这是珩哥哥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苏珩自然没有什么不乐意,不过他还是故作烦恼道,“可是,今年送了你这个,明年可不知要送些什么,才赶得上今年。”
“年年不同。”顾北柠坚定道,“珩哥哥,新年新气象,何苦说这丧气话。”
“也是,我倒是还需要你来提点了。”
二人又在家中依偎了一天。
顾北柠终究是注意得有些长蘑菇了,身体差不多恢复之后,便回到了国子监。
没过几日,就到了秋猎的日子。
顾北柠还是头一次参加秋猎,苏珩帮她试衣服的时候,她心跳是从未有过的快。
苏珩安慰道,“不必如此紧张,你今日见到陛下的时间,未必真有上次女儿节的时候长。”
“我不怕陛下。”顾北柠松了口气,“反而比较怕娘娘。”
与太傅夫人那种女中豪杰相比,皇后娘娘确实显得像是大家闺秀一般。
她琴棋书画都会,一直觉得,女孩子去骑马射箭,去以拳相对,都是粗俗不堪,又没有规矩的象征。
如今顾北柠这一群人出现在她面前,难免不会被她念叨一番。
想想就会头痛。
顾北柠抱住了苏珩的,脑袋在他的肩膀上面蹭了蹭,委屈巴巴地开口,“珩哥哥,我有些后悔了。”
“如今也晚了。”苏珩宠溺地笑着,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与顾北柠交代道,“先前你答应严峰的事情,我想,不用你亲自去办。”
“为什么?”
“我会帮忙。”苏珩这话说得坚定,就如同在发誓一般,“丞相本就是太子一派,我帮助他,在圣上面前,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多谢珩哥哥。”
顾北柠并不想让苏珩牵扯进来,可是她也明白,如今的局面,自己说的话不管用,苏珩说得话也不管用。
如果她执意如此,说不准还会给苏珩惹来更多麻烦。
既然如此,自己不如乖乖听苏珩的话,也算是让他省心了。
秋猎当日。
浩浩汤汤地一队人,自宫门出发,一路行至秋猎场地。
百姓无不探头看这热闹。
顾北柠与一堆女眷跟在队伍中后的位置,中间是皇后的车撵,再往前面,便是文武百官,苏珩就在其中。
两人的距离不算太远,却也一句话都说不上。
至于文武百官之前,那就是陛下的几个儿子了。
他们个个风华正茂,连一向优柔寡断的太子穿上一身轻甲,也显得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顾北柠知道,今天这里一定有一场酝酿已久的阴谋,如今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拔了,可是,风雨什么时候会到呢?
到了猎场之后,又是例行的宣讲,顾北柠听得头疼,早已神游太虚了。
“顾小姐。”
“顾小姐!”
接连两声着急的呼唤,才让顾北柠回过神来,面前是一个中年太监,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紧张道,“陛下让您上跟前呢。”
“啊?”
顾北柠愣了下,大感不妙,却也不敢违抗分毫,只好跟着过去了。
好在陛下并没有与顾北柠说很多有的没的,只是例行夸赞她之前无畏,揭穿了杨金的阴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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