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去,反正我也不在乎。”
周成玉莫名,“你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不知道。”
“那你就说不在乎!”
顾北柠无奈,“无论她们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因为嘴长在旁人身上,耳朵和心长在自己身上,我权当听不到了,又何必在乎呢?”
周成玉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正巧此时,太傅夫人从外头进来,那些刚才说得热火朝天的小姐们,也全都乖巧地鱼贯而入。
夫人先是讲了一通礼仪道德之类的官话,再之后就按照常规夸了一通考试排在前位的几个姑娘。
因陈怡然已经被摘出了榜单,所以林娇理所应当地到了第三的位置。
夫人夸她之时,不少人都给她鼓掌,算是给足了面子。
顾北柠懒得与众人不同,倒是跟着鼓了几下,谁知道自己另外一边的明艳姑娘不屑地哼了一声,嘟囔一句,“虚情假意!”
“?”
什么毛病?
顾北柠心中吐槽,只又听夫人夸起来周成玉,又是一番掌声,旁边那姑娘又来一句。
“惺惺作态!”
“…”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只怕再接下来到自己,这个姑娘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顾北柠侧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模样,确定自己不认识她,更没有得罪过她,她的针对,真的让顾北柠很摸不着头脑。
台上夫人夸完了周成玉,自然轮到了顾北柠。
结果掌声却相当稀稀落落,以至于夫人都有些迷茫地看着下面,似乎是想要找出她们之间的端倪。
“怎么,你们是对她的成绩有所不服气?”
“我们怎么敢啊!”吴雪儿阴阳怪气地说着,“今天早上阿娇与她打招呼,她直接甩了阿娇的面子,我们要是不服气,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我们呢,到底是侯府的女儿,不一样——”
夫人皱了皱眉,瞧向顾北柠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确实也没听说过,顾北柠嚣张跋扈,反而是听说她知书达理,虽不文静,却也不会失了规矩。
怎,究竟哪边说得才是真话?
周成玉不服气,与吴雪儿争论了起来,“我与北柠相处这么久,她从未给我甩面子,她给林娇甩了面子,可想过是林娇说错了话?”
吴雪儿牙尖嘴利地反驳,“你这话有意思,难不成你走路上被人打了,还要旁人问一句,怎么就打你不打别人呢?”
眼见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顾北柠站起来拉住了周成玉。
吴雪儿又嘴快道,“怎么,还要捂住我们的嘴不成?”
顾北柠见形式不太妙,冷冷地扫视了一周,开口道,“我来国子监不过是为了学习,其余的事情我无所谓,既然这个地方不是你我专属,那你们想说什么,也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们不嫌没趣,就一直说呗。”
“好了,还没完没了了?!”
太傅夫人听出了一个大概,却也不想帮助任何一边,只是端水一般各自斥责一句,就过去了这事儿。
国子监的日程不算是紧张,上午由夫人与几个大儒的夫人一同授课,下午本该是骑射之类的课程,可因男子哪边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全,所以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干脆就就给她们当做自习,到了黄昏时分,便各自归家。
这可就方便了那些人聚众骂顾北柠了。
一开始还指桑骂槐,看她没有什么反应之后,稍微过分了一些。
结果和顾北柠想象中的差不多,她不搭理她们,她们话自然也少了。
总体还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只不过到了黄昏放学之时,顾北柠刚抱着两本书从国子监的大门迈出去,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揉着鼻子抬起脑袋,却正好对上苏珩无奈的视线。
他接过顾北柠手上的两册书,翻开瞧了一眼里头的批注,竟然细细看了起来。
虽说国子监地处皇宫附近,距离各位大人家都远了一些,可是也没说谁家的长辈亲眷会亲自来接的。
苏珩也算是头一份,自然是惹足了人的目光。
“不错,好好听太傅夫人的见解,确实会让你有所长…怎这般看我?”
顾北柠不忍直视地说道,“珩哥哥,你一定要在这儿检查我的功课吗?”
苏珩愣了一下,环顾四周,发觉确实有所不妥,便将书递给了一旁的长随,让出一条道路让顾北柠上车。
顾北柠缓缓进入马车之时,却听到下面有一娇滴滴的声音,“苏郎,许久不见了。”
苏珩冷淡道,“我们婚约已经解了,林小姐不应再如此称呼我。”
林娇咬着嘴唇,似乎有些愧疚道,“是我习惯了,给苏郎…不,给苏大人造成麻烦了,只是家父想要请您去家中叙旧,不知您哪日有空?”
苏珩短暂地沉默了阵,说道,“近来还需处理舞弊的案子,只怕没什么功夫,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去叨扰。”
林娇的神色似乎有些失望,可是很快又转变了话题,说道,“不过此事应当也快要结束了,不如倒是在家长办个小宴,请苏大人来,只当是为苏大人庆功了。”
顾北柠在马车里头听这话都觉得窝火,当初闹着给巴掌的也是林娇,现在拼了命请苏珩去家里的也是林娇。
怎么还两面作风呢?
顾北柠掀开了马车帘子的一角,看着下面的林娇,缓缓说道,“难道我侯府这么落魄了,连一顿庆功宴都办不起了吗,还需要去林御史家中吃,如果再传出去,说不准就成了我家把珩哥哥给撵出去了呢。”
“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呀?”
顾北柠笑笑,“哦,我就是说人言可畏而已,今天不是刚学吗?”
“…”
林娇受了委屈,两眼泪汪汪地看向苏珩,“苏公子,这…”
“庆功宴确实应该在侯府办,可毕竟还未解决事情,现在聊这些为时尚早,还是日后再说吧,今日先带北柠回去了,告辞。”
说罢,苏珩便不再与林娇说些什么,快速坐回了马车之中,命长随往侯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