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顾北柠刚睡醒,就被外头大批得官兵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所以然,就又给她抓到牢里面去了。
也不知道今年是不是时运不济,这才半年不到,自己都过来三次了。
况且这次来审问她的,也不是苏珩,而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大人。
“顾小姐,本官与您父亲与兄长还算是熟悉,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就不怕辜负顾侯的一番美名吗?”
“?”
顾北柠不明情况就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心中自然不快,可是仍旧忍着,好声好气地问了一句,
“不知大人,我做了什么,让您这么替我家中之人失望?”
“你给陈家小姐银子,让她去买那试题答案,怎么现在东窗事发,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了?”
给银子,买答案?
顾北柠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这陷害已经是摆在明面上了,顾北柠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放着,一时半会儿,这个大人没办法对自己做什么。
所以,断不能认下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事,也没有给过陈小姐银子,不知这件事情的人证是谁,不如你去问问她,究竟是在何处看到的此事?”
大人被顾北柠博了面子,心中不快,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大胆!这种见不得的事情,你们又怎么会在有人看到的情况下做,自然是无人证明。”
“没人证明又怎么能说是我给银子了?”顾北柠摊手,“如果只听陈小姐的一面之词,那么我说我没有给,为何大人就不信了呢?”
“哼,你可知试题需要多少银子去买?”大人有些不屑地说着,“足足五百两银,她几年的月银也没有这么多,何况,就算你不是怂恿她去买的,至少也是助纣为虐。”
顾北柠是彻底被这大人给整无语了。
不过他的话也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她知道了,陈怡然的五百两银子来路不正常,只怕是,有人故意利用她,然后来针对自己?
京城里面想要对付自己的人不多,随随便便就能出手五百两的,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人。
宋澜依。
可惜目前顾北柠也没什么证据这就是宋澜依做的,只能想法设法提醒一下面前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大人。
正在她想办法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苏珩缓步走入了这监牢之中。
那正审顾北柠的大人不情不愿地对他行礼,道,“苏大人,此事于情于理,您该回避。”
苏珩嘴唇紧抿,面露不快,他知道下面总有人看不惯他的作风,想要给他找麻烦,只不过动到顾北柠头上。
就莫怪他不客气了。
“陛下命臣彻查国子监舞弊之事,大人不会不知吧?”
“这,微臣知晓。”
“那顾北柠算不算这案中之人?”
“自然算的。”
“那于公,我该审问,于私,我该帮她,不知大人说我于公于私都该回避,是何意啊?”
那大人汗如雨下,心知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上了。
偏偏苏珩气势正盛,他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反驳什么。
刚才欺负顾北柠一介女流的嘴脸,此时此刻荡然无存。
苏珩又冷笑起来,“不过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我处事不公,对她偏心,帮她遮掩。那便对簿公堂,让她与那卖考卷的贩子以及陈小姐当场对峙,到时谁在说谎,不就一目了然了?”
大人忙溜须拍马道,“苏大人说得是,此事是下官莽撞了,与您赔不是。”
“你不该与我赔不是。”
大人尴尬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对顾北柠说道,“顾小姐,对不住,刚才让您受委屈了。”
苏珩这才满意,冷冷道,“嗯,结束以后,你自去请罪。”
大人瞬间就蔫了下来,他明明就是趁着苏珩在忙,才偷偷行动的,怎知人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不过事已至此,确实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候,可惜众人都没什么准备,最后还是只能苏珩亲审。
顾北柠心中有些担忧,她心中自然知道自己清白,可旁人不知道啊。
旁人也会说三道四,只觉得苏珩这是偏心偏到了骨子里面,稍有不慎,此事有任何变故的余地,众人便会对他口诛笔伐。
果不其然,案子刚开始审问,问道陈怡然此事的来龙去脉时,她便十分激动。
“我确实鬼迷心窍,可那也是因为我只是家中庶女,爹并不疼我,我想让她对我刮目相看,所以才走上了这歪门邪道。不过,我的月钱也是家中最少,五百两银子,那是我十多年才能存下的,如今我也不过十多岁,无论如何,银子也不可能是我自己的。”
苏珩皱眉,拍案问道,“那你便老实交代,银子是从何而来!”
陈怡然一口咬定,“我的银子是顾小姐给我的,我问她借银子时,她看我可怜,说无论如何,只要进了国子监,之前种种都无所谓了而且还给了我银子,说,不用还了…”
陈怡然虽然说得坚决,不过也难免有磕绊的时候。
就好像,有人帮她想好了借口,此次就是要让她顾北柠万劫不复一般。
毕竟舞弊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不可挽回的大罪,如今陈怡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罪证了,或许她是受人蛊惑,拖顾北柠下水,就让她有回转的余地。
“你有什么说的?”
“苏大人,其实我也没多少银子的!”顾北柠画风一转,开始哭穷,“我花钱大手大脚,平常买个小玩意儿都要问院子里面的丫鬟要,要不您去问问家中管钱的,看我有没有毛出账那么多银子?”
“…”苏珩嘴角抽了一下。
顾府如今当家的都不在,管钱的可不就是自己。
可他刚才听顾北柠那般说,心中竟然有几分莫名的愉悦。
苏珩转头吩咐衙役,“去查。”
陈怡然怕事情出了变故,又胡搅蛮缠开始,“难不成你就没有什么私房钱?!”
“什么话!也许你没有人管,可珩哥哥管我管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