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明，上桅杆，去试枪！”
“是！”
胡思明把自己的火铳扔在地上，顺着桅杆，好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爬了上去。
来到最高处之后，他就把身后的另一把枪拿了出来。
腰上有子弹袋，这是朱慈烺特意让王二设置的。
每一颗子弹，都已经包好了油纸。
把子弹压入枪膛，胡思明开始观察起了对面。
对方船多，人多，在朱慈烺的授意下，开始拉远距离。
于是，火铳的声音没有了。
现在就只剩下火炮的声音。
双方在这个地方，都没有补给。
但这里是大明的主场，他们暂时没补给，不代表一直没补给。
只要后勤队伍赶到，他们的补给就能源源不断。
可这帮倭寇不能拖，要不了多久，他们肯定会逃跑。
在他们逃跑之前，务必要让他们的损失最大化。
于是，朱慈烺开始了点射模式。
到现在为止，步枪一直都被胡思明藏在自己的包里。
所有人都知道，胡思明多了一把火铳。
可那是一把什么样的火铳？为什么要这么好的包裹起来？
但胡思明说，他不叫火铳，叫枪。
“红缨枪吗？那也太短了吧？”
胡思明摇摇头道：“他可长了，比射出去的火铳弹丸的距离还要长。”
同僚们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
但他们也没有追问。
毕竟，那和火铳差不多的长度，不是火铳是什么？
如今，也没人在意那是什么了。
大家都在紧张的看着对岸，那些耀武扬威的倭寇。
两边的大炮，你一下我一下，不停的对哄着。
大多数人躲在船舷边。
这个时候的大炮，其实也就是加粗加大版的火铳。
发射出来的弹丸是个铁疙瘩。
威力全靠里面的火药爆炸后的推力。
朱慈烺甚至想过，有没有可能，把手雷给装里面。
这样，手雷也就不需要人去用手扔了。
甚至，还因为火炮的原因，射程远了许多。
不过，大炮里面的结构和火铳不一样。
火炮的推力太过于强大，也只能装铁疙瘩，现在不管是手雷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并发支撑这么强大的推力。
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火炮哪怕改良了，弹药还是铁疙瘩的原因。
砰！
巨大的枪声响起，靠的距离很近的朱慈烺被震的耳朵生疼。
不过，那枪声躲藏在火炮的轰轰声中，显的这么的微不足道。
倭寇们仍旧在对岸嘲讽着什么。
突然，一个嘲讽的倭寇整个人被打穿了后脑，好似掀翻了一般，仰躺在了地上。
其他人只是看了那个人一眼，他们以为那个人被火炮打中了，哪怕被火炮打中了痕迹应该更重之类的，可他们没有仔细去看，也没时间仔细去看。
他们在装填火炮，在辱骂对面，在救援水里的同伴。
砰，又是一声枪响。
这一刻的胡思明，整个人好像和手里的这杆枪联系到了一起。
他即是枪，枪即是他。
又一个倭寇躺了下去，这一次，是佐佐木身边的一个人。
因为身边那个人站的太直了，好像是统领之类的，被胡思明锁定了。
当佐佐木发现身边的人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对方火炮里的弹丸这么大，打到人身上，肯定不是这个效果。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带着好奇，他蹲下身子，朝那个人看去。
只见那个人双眼圆睁，额头多了一个小孔。
小孔在滋滋的冒着血，这小孔，肯定不是因为火炮造成的。
那么就肯定是其他什么东西造成的。
佐佐木奇怪拿出刀子，把这人脑袋劈开。
终于，在大脑的骨头缝里，看到了异类银色的椭圆形子弹。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明军那边，有一个距离很远，也能打中他们，比火药还要厉害的东西。
井上在那里挥舞着手臂道：“那边还有人，快点把那边的人捞上来，捞上来我们就走了。”
话音刚落，好像有人给了井上的脑袋重重一击一般，井上软软的倒在了甲板上。
而且，这子弹非常的精准，每一发，都命中了对方的脑袋。
这一刻，船上的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不对劲，有人总是离奇的莫名死亡，肯定不对劲。
但佐佐木急忙趴在船舷边上，不敢再动弹，只是大声道：“返航，返航！”
在一声声返航的催促下，他们放弃了继续救援海底同伴的行为，开着船，向着不远处行驶而去。
胡思明望着对方的船只开始移动，总算是轻轻的松了口气。
他只有十发子弹，每一发子弹，都是瞄到非常准的情况下，才会发射。
这一发射，就少一发。
所以，他才争取每一发子弹，都能打在对方的脑袋上，确定对方死亡。
每到了这个时候，胡思明就好像高中了一般了，只觉的畅快淋漓。
可惜的是，对方居然离开了。
但让他开心的是，朱慈烺喊了一句：“追！”
于是，他们的五艘大船，居然向着十几条大船追了出去。
朱慈烺身边的莫尚书道：“太子，你别开玩笑啊，这哪能追啊！”
“莫大人，从刚刚到现在，你做了什么？”
“啊？我什么也没做啊？”
“没错，我踏马说的就是你为什么什么都做？我把权力给了你让，让你指挥作战，你在做什么？在这跟站着，跟这大傻子一样？”朱慈烺冲上前，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子，愤愤的问道。
莫尚书蒙了，所以，他到底应该做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
刚上船的时候，莫尚书确实接手了控制权。
一直到和倭寇相遇，莫尚书发动了攻击。
发动攻击之后还让他做什么？
“太子，海上战斗就是这么简单啊，彼此互相攻击，还有什么其他方式吗？”莫尚书委屈道。
朱慈烺丢下这老小子，叹了口气道：“你年纪大了，不知道动脑子了。”
五艘大船顺着洋流，朝着倭寇追去。
胡思明稳稳的把在桅杆上，借助一点点月光，向着远处瞄准。
此刻的莫尚书，内心的危机感突然开始增加。
但莫尚书身边的几个人，却都诡异的交换了一下脸色。
太子的意思已经很简单了，莫尚书年纪大了，不适合这个位置。
太子不可能派没有经验的人上来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把他们提上来。
会是谁呢？
莫尚书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咳嗽两声，不知道说啥。
下一秒，朱慈烺道：“天亮了。”
几人疑惑间，不明白朱慈烺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下一刻，东边真的出现了鱼肚白。
他们和倭寇的大船距离的非常近，只是让人奇怪的是。
明明倭寇有十几艘大船，他们只有五艘，为什么倭寇会跑呢？
莫尚书不知道，那是胡思明的功劳。
佐佐木好像被吓破了胆。
两边如果只是火炮对轰，说实话，佐佐木根本不害怕。
甚至，火炮对轰都不会产生太大的杀伤。
对轰完了，大家各回各家，把船修修，下次继续轰。
可明军那边，突然多了一个比火药射程还远的武器，而且这个武器，能够把人的脑袋射穿。
佐佐木知道这样的武器，隐藏在哪里。
更不知道下一秒，这个武器会不会到自己的脑袋上。
所以，他跑了，而且头也不回。
哪怕大明的船就在他的身后，紧追不舍。
“佐佐木大人，大明的船一直在身后，我们怎么办？”
“不怕，不怕，很快就到那伙人的地盘了，会有人帮我们把他们拦截下来的。”
“那伙人？”手下有些奇怪道。
佐佐木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东边，太阳升起的方向，那伙人，快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