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魁提着他那半扇门板一样的大砍刀,领着二十多名家丁乡勇们在前面开路,后面紧跟着宇文军的二千名将士。由于山路狭窄,队伍只能一个接一个的纵队前行,这只打前锋的队伍就在蜿蜒的山路绵延出一里多长来。
陈将军亲自带着七万多人的后续部队,与前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顺着前锋部队沿途留下的路依序前进。
进入大山已经两天了,已经深入到了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伍魁等一行人靠着以往押过两趟镖的记忆,努力地在森林中穿梭前行。除了睡觉,伍魁等人一直没有停下来过,连吃干粮都是边走边吃。他们与后面的队伍是越隔越远了,好在一路上都留有标识,以确保后面的队伍不会迷路。
第二天的凌晨的时候,正靠在一颗大树上休息的伍魁被树枝上滴落的露水打醒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露水珠儿,侧了侧身准备继续睡上一会儿,却突然瞟见前方树林中晃过一个身影。
他惊醒地坐起身来,眯着眼向那方看去,虽然没看见什么东西经过,但那边林子中的几颗树子却是晃得很明显,难道是野兽吗。
这山中的野兽倒是不怕,他们这么多人,而且在夜里升起了几堆篝火,野兽是不敢靠近的。
但那么粗的树干能被摇晃成那样,那刚才过去的东西企不是只什么巨兽?伍魁越发觉得有些奇怪,就起身往那边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他脚步悄悄的地走进了那片树林,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西南方向的一片草丛被什么碾压了似的伏在地上,他就向着草丛方向走过去。
沿着被碾压在地上的草丛走了一段,前面是片空地儿了,他四周看了看,不知继续该往哪里走,这时却看见地上有个硕大的脚丫子印,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脚印,伸出脚去比了一比,竟比他的脚还大出半个来。
第二只脚印已在一丈开外了,步幅之大,可见是一个庞然大物。又惊诧又好奇的伍魁顺着脚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寻了好一阵,在一个斜坡处,脚印不见了,伍魁爬上斜坡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很明显的痕迹。他只好一边观察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中又已经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
穿过一片密林之后,前面又是一块空地,伍魁站在树林边上看着这片空地,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片空地象是有人砍伐出来的,不象是自然形成的。
伍魁正在捉摸是怎么一回事时,突然觉得脑后生风,他暗叫不好,急忙向旁一闪,但还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倒在地,他在地上翻了两转,侧身一看,一个混身棕毛的巨大怪物就扑在他身旁的地上。
不及多想,伍魁立马翻身过来,反扑在那怪物身上,用手臂紧紧锁住那物的颈部,用双腿盘住那怪物的一只胳膊,上半身用力向后仰,企图压制住那怪物的另一只手臂。
那棕毛怪物,拼命的摇晃着脑袋,想要摆脱制约,它发出一声整耳欲聋的咆哮,拱起背来,然后猛地往后翻身,欲把背上的东西反压在身下。
平时,以伍魁这身量体型,对付一只猛虎黑熊都不成问题,可这怪物身大力沉,是伍魁从未遇过的,他感觉到自己无法压制住这怪物,就抱住那怪物借力往后一滚。
那怪物被伍魁锁住脖颈,不得已被伍魁抱着在地上滚出去好几转。
两个滚到了空地中间处才停住,伍魁也被那巨大怪物压得喘不气来,锁住那东西脖子的手臂也松了开来,他正要准备翻身起来骑上那怪物,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向下陷了下去。
伍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头顶上铺天盖地的落下很多尘土和石块,一片昏天黑地中,啥也看不清,伍魁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跟随伍魁进山的二十来名乡勇到处找不到伍魁了,伍魁使的大砍刀还斜靠在树边上,但人却哪里也不见了。
大家四下里呼喊搜寻,一面派人速也后面部队联系汇报。不一会儿前锋主将率队赶到,问了情况后,也觉得很奇怪。
有当兵的说会不会被野兽叨走呢?乡勇们一片嗤之以鼻,说那厮野兽见了都害怕,还敢叨他?再说那么多人都在,别人不叨?真有野兽来了,会没有动静?
也有人说是不是进林子方便,迷了路?大家也都不认可,说他又不是大姑娘,拉个屎还钻老林子里躲着?昨天下午大家还见他就在路边上拉了泡屎,也不避人的,大晚上了还跑恁远去方便,显然不合理。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继续派人在周边找,一面将情况速向陈将军汇报。待陈将军大部队到时,已过了半日。
为了不耽误军情,陈将军命两名乡勇和十名战士留在原地等待,如两日之后伍魁仍没回来,他们即可原路返回兴径县城报信。其余识路的乡勇与前锋部队一起继续前面带路,向土番国境内挺进。
此外,陈将军觉得这深山中较为古怪,命前方士兵和乡勇们两两成组,互相照应,不可单独离队行动。
次日中午,部队终于走出了大山,进入了平原,距离土番首府不到百里地了,陈将军将队伍重新列队后,快马加鞭地向银都府进发。
快接近银都府时,前方探马来报,说银都府城防守空虚,没有多少部队,而且战马都未装鞍,士兵多数没有着甲,驻防部队几乎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
陈将军听闻后大喜,银都府原本是草原上的一座小城,四周一马平川,毫无险势可守,加之防守空虚,看来拿下此城可说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了。
果然,当陈将军率领的部队杀到银都府时,几乎兵不血刃地就攻占了下来。守城的土番兵只有万余人,慌乱中,只是稍作抵抗就缴械投降了,他们都还没弄明白这里如何会突然出现一只中原人的队伍,就糊里糊涂地作了俘虏。
但是,进入城中后,陈将军发现这里其实只是座空城而已,并没有宏伟的宫殿和大型的官家建筑,只有一些平常的百姓往来于街市之间,连富人都很少见到。
被俘的土番军官告诉他,土番国的王公贵族和政要机构些都已迁往固橦关里了,前两日才刚全部搬迁完毕。陈将军想到,原本土番族就是个游牧民族,四处迁徙,只是近十多年来逐渐宠大以后,才慢慢定居下来。在窃取中原土地后,他们自然愿意迁居而入,坐享其成哈。
看着这座已显颓废之像的都城,陈将军感觉到这里已不是土番国的重镇了,而是他们的弃子,对他们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这也说明土番国已经铁了心要呑并中原大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