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那种药丸每天只需吃一粒,云若惜就能象常人一样自由活动,晚上还能和他同床共枕,共赴温柔乡。
可是到了后面几天,一天就要吃两次到三次了。
一共十颗药丸,加在一起也吃不了几天,况且,药物的副作用已经出现了。
她白皙的面庞上隐隐浮现出片片黑斑。
殷雄的心每一天都提在嗓子眼上,寸步不敢离开她半步。
到了第四天晚上,云若惜终于再也没有起来……
在那一刻,殷雄感觉整个天都坍了。
虽然他知道,从她吃下薛定坤的药丸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可他还是无法接受,一个鲜活的生命从他身边离去。
他一个人坐在云若惜的灵柩前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也不喝。
他的确拥有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的见识和知识,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生命的起落轮回,他根本就无力干涉!
甚至他自己就是这道轮回中的一员!
除了他之外,另一个更加伤心的人是白素。
或者说,她的自责更多。
“如果不是我想到找什么唱戏的人进宫,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泪如雨下。
殷雄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下颏抵在她头上,“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
白素眼窝深陷,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彩。
“素素,你不能再有事,我身边没人了!”
白素伏在他怀里呜呜痛苦。
那一夜,她与他抵死缠绵……
第二天天光大亮,枕边除了一片潮湿,已经空无一人。
在桌案上,他发现了一封信。
“雄哥,我接受不了若若因我的失误永远地离开你,我要赎罪!”
殷雄大惊,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喊道,“来人!”
可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连同那几个唱戏的人,也一并消失了。
秦无用只说皇妃换上一身便装,天不亮就出宫向西去了。
殷雄派出三路人马,沿途向西追去。
三天之后,搜索的人马陆续返回。
没有任何收获……
他坐在空荡荡的乾坤殿里,感到无边的孤寂袭来……
“陛下,您还有三位皇妃没回来呢!”
季子宜躲在门外悄悄地向里面张望。
是啊,他还有三个心爱的女人没回来!
他不孤单!
殷雄长身而起,接连二十几天不上朝,大商国还等着他来治理呢!
当他出现在朝堂之上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写意,取而代之的冷峻与沉稳。
“陛下,《平权法》之议……”
周少保的话说了一半,殷雄打断了他,“传旨,废除《平权法》!”
众人一片愕然。
“再传一道旨意,凡找到能燃烧之黑土者,奖万金!”
“传旨:凡能身具奇能巧技者,均可直接上殿面试求官。”
他连发好几道旨意,周少保沉吟半晌说道,“陛下,可否开恩科设考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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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雄:“可以!题目朕亲自来出。”
可是转念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妥,自己出题……谁来答?
“太公,还是你来出题吧。”
周少保道,“臣领旨。文章与诗词歌赋各占多少,请陛下明示。”
殷雄差点就说出都没用的话来,“你们定吧!”
对于这种耗钱费力又没什么大用的考试,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皇帝提不起兴趣来,任谁都看得出来。
庄人杰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等知陛下后宫新失佳人,为避免影响君王理政,臣请重开选秀……”
“不议!”
不等他说完,殷雄起身拂袖而去,把一众朝臣扔在大殿上大眼瞪小眼。
“太公,皇帝正值盛年,身边不能没有人,你要向皇上进言啊!”
新臣老臣出奇地一致,把周少保围在中间不停地说话。
皇帝将近一个月不上朝,谁心里都没底。
周少保也一样。
“陛下心情你们也都知道,对若皇妃和素皇妃用情极深,如今一个离世,一个不告而别,总得给陛下些时间适应才对。”
“不过,选秀的事还是要考虑的,毕竟后宫不能没有人打理。”
众人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该做的准备还要做的,至于什么时候向皇帝说明,那就是周少保的事了。
皇帝选秀,至少对于那些在皇城居住的人来说,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事。
谁都知道住在皇宫里的那位新皇是谁,虽然以前当三少爷的时候没少干荒唐事,可是人家现在改邪归正了,再加上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因为陪爱妃走过人生最后一段路而不上朝的事,令更多少女开始心向皇宫。
殷雄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现在心如止水,每天回到乾坤殿便坐在曾经和云若惜一起锄草的那片田地前发呆。
季子宜接受了他新指派的任务,帮助他护理墙角那株只开了一朵的小花。
那是云若惜亲手种下的。
伊人已去,音容笑貎仍在,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她的味道,好象她从未远走……
杨秋千来过几次,都被他挡在门外,他谁都不想见。
“陛下,有人求见!”
秦无用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谁都不见!”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秦无用道,“陛下,他说……他叫古思远!”
“谁?古思远?”殷雄一下子跳了起来。
古思远仍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上次见面还是在第一次塞北之行的时候。
“臣古思远参见陛下!”
殷雄眼圈泛红,拉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古思远向秦无用等人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人都下去了,他叹道,“人生无常,有来就有走,陛下不必过于挂怀,真在让您忧心的应该是天下。”
殷雄叹了口气,“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大话。快说说,这些年你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古思远呵呵笑道,“臣足迹遍布天下,陛下的产业也已到处开花。”
殷雄道,“老古啊,这次就别走了,我这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古思远正色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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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这次回来是有要紧事禀报,至于留在陛下身边……恐怕暂时还不行。”
他近一年来东奔西走,脚下路程何止万里?因为手里掌有殷家内卫,所到之处畅行无阻,没人敢拦他。
“陛下,臣最远到达西凉境,那里土地广袤,人口稀少,再往西越过天山是大片大片的平原,无数部放在那里聚居。”
殷雄不知道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意,问道,“那片土地是我华夏领土吗?”
古思远道,“臣在那里设置官署,准备推行王治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强悍军队,以骑兵为主,训练有素,数次冲击官署,都被我的人打退。”
“后来臣觉得被动挨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便趁夜色攻入他们的王寨,杀掉所有头人,遣散部众,围土建城。”
“本来一切进展都还顺利,直到有一天,又一股不知名的匪冦出现,袭扰城镇,而且多点并袭,臣手里的兵不够,只得暂时退出。”
殷雄听他说过之后,并没有感觉如何紧迫,问道,“那些人意欲何为?如果只是想割地自治,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古思远取出地图说道,“陛下请看!”
他指着西北角一块空地说道,“天山并不是天然屏障,外面的人想绕过来易如返掌,如果任凭他们坐大,到时候杀将过来,我国整个西部无险可守,将完全暴露在外敌脚下。”
说到这里,殷雄这才紧张起来,如果真被人从西部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老古,你的人没查明那股势力从何而来吗?”
古思远道,“那些人来去无踪,即使被我的人发现,也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殷雄沉思片刻,问道,“你从西域回来用了多少时日?”
古思远道,“至少二十日有余。”
“你有没有见到……”他想问白素的消息,可是想到古思远和白素没见过面,应该不认识,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古思远却接过话来说道,“陛下想问素皇妃的事吧?”
殷雄奇道,“你知道?”
古思远道,“此事已传得天下皆知。臣未曾见过素皇妃,但每日所遇往返西域的人并不是很多,如果独身女子出现,臣会有印象。”
殷雄大感失望,古思远道,“不过,臣在天山那边留下的暗信传递消息回来,说当地有一小部族正在快速聚拢,与几个强大部族交手后屡屡得胜,势力正在飞速扩充。”
“据信报所言,那个部族有一位厉害人回归,召集旧部准备一统天山。”
殷雄心头一动,“那人是男是女?”
古思远:“是一女子!”
殷雄心头一跳,难道是……白素?
若论指挥军事才能,白素绝对有,可是……她和西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古思远继续说道,“臣到达玉门关后便听说了素皇妃的事,当时便有所怀疑,马上派人调查素皇妃的家世!”
殷雄忙问道,“结果如何?”
白素的身世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并没有旁人佐证,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古思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臣得到的回报是,素皇妃留下的所有身份信息都是断头讯,查无实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