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痊愈的獠牙队长站在面前时,李德是相当意外的。
跟随而来的女牧师安妮塔,走到本尼迪塔斯的身边低声耳语。
“什么?她竟然能从净化中熬过来?!”
大主教震惊的说到,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真是昏了头,圣光的净化本来就是拯救人的,只是最近发生的许多事让他都有些不自信了。
“作为你野猪人最坚韧的战士, 圣光净化带来的些许痛苦又算什么?”
提起这件事,卡纳姆·獠牙还颇有几分得意。安妮塔听的好笑,她实在是不好在大庭广众下戳破,在净化过程中卡纳姆几次都几乎要死过去。
“看起来粗暴的治疗方式也可以用,就是可能只有强大的英雄能熬过来的。”
李德先笑着说到,随即表情又严肃了起来,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作为野猪人唯一还有决策能力的指挥官,需要她来做出决断。
獠牙队长没有急着下决定, 而是提出要见一面卡尔加。在得到阿迦玛甘生命力量的帮助后,卡尔加已经可以勉强说出一些话了。
两人经过简单的交流后,由卡纳姆将卡尔加带到一众野猪人的面前。
“阿格姆滥用阿迦玛甘的力量,让我们的祭司卡尔加受到病痛的折磨,这是阿迦玛甘给我们的考验!
祭司已经做好了觉悟,无论最终结果的好坏,她都要迎接这一重考验!
为我们的祭司祈祷吧,我相信在瀚海都护朋友们的帮助下,卡尔加祭司会完好如初的回到我们身边。”
獠牙队长慷慨激昂的做着陈词,克尔苏加德瞪大了眼睛看她,据他对这位野猪人将军的了解,对方可没这么好的口才,当即低声向李德问到。
“这番话是谁教她说的?卡尔加?”
李德摇了摇头。
“并不,她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说到底,我们还是无法理解,神明与信仰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
有獠牙队长出面, 对卡尔加的手术得以开始,手术的地点则选在了加基森研究院中。
“研究院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
临时改造的手术室中, 克尔苏加德看着手术台竟有些欣喜的说到,皆因为这张手术台竟然是用秘银打造的!
这场手术需要奥术的协助,一张秘银手术台,能让他的工作顺利许多。
“我们早就意识到奥术在医学中的价值,所以利用开采到的秘银打造了它,只不过在瀚海都护并没有优秀的法师,今天它终于能发挥作用了。”
比格维兹颇有几分自豪的说到,研究院在很多领域都做到了未雨绸缪,短期来看或许这些都是赔钱的买卖,但长期来看瀚海都护有着不可估量的发展潜力。
卡尔加躺在手术台上,克尔苏加德则开始书写魔法回路,优质的秘银让他的工作事半功倍,有着巨石阵中的经验,五分钟之后卡尔加的体表出现了一个几乎与她等大的人形法阵。
克尔苏加德将法阵分割成不同的区域,之后他们会根据各个区域,按部就班的进行全身手术。
“大主教,请您们控制好圣光强度, 我们的手术现在开始。”
本尼迪塔斯在巨石阵中消耗最大, 所以身边带着安妮塔从旁协助。
魔法回路打开一個口子, 圣光从单向射入控制住暗影的增生,为手术塑造良好条件。
“诺格弗格先生,我们这就开始吧。”
随着克尔苏加德的召唤,诺格弗格开始向魔法回路中注射邪能,他感受着奥术回路的运行方式,一边小心的控制着力度。
细如长针的邪能射线刺入暗影肉瘤,针对性的破坏着肿瘤的组织。多亏诺格弗格有着不错的工程学基础,进行这种细致入微的工作也能得心应手。
……
这场全身的大型手术,足足进行了十个小时!
手术室外獠牙队长及一众野猪人军官焦急的走来走去,有几个性格急躁的野猪人,甚至数次要冲进手术室,不过最后都被卡纳姆给拦了下来。
“叮~”
突然随着一声轻响,手术室大门上的灯由红转为绿色,所有野猪人一齐站起了身,注视着克尔苏加德等人走出来。
“法师,卡尔加祭司怎么样?”
克尔苏加德还以一个微笑,抬手朝身后指了一指,示意獠牙队长向那边看。
浑身包裹着纱布的卡尔加,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我活着回来了。”
卡尔加的声音虽然疲惫,但是说不出的轻松,那种被暗影占据的痛苦比死了都难受,她实在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野猪人狂喜的接过了轮椅,簇拥推着卡尔加向外走去。只要祭司还活着,他们这支军队就还有主心骨。
“卡尔加祭司,你刚做完手术脱离了危险,按理来说是应该多休息的,但我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有一件事必须请你跟我们一同见证并做出决定。”
被救了命的卡尔加感激又好奇的看着李德。
“不知道李德都护指的是什么事情?”
“是一场审判。”
……
加基森城外军营中,所有中层以上的指挥官都集中在一片空地上,李德居中坐定,而在人群中央则跪着五花大绑的阿格姆·棘咒。
“阿格姆·棘咒,你可知罪?!”
听到李德的质问,阿格姆浑身一个哆嗦,现在他终于清醒了过来,曾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阿格姆,意识到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杀了他!”
一个野猪人军官吵嚷着,卡尔加祭司差点就被他害死,现在没有哪个野猪人会为他说情。这声喊瞬间就引起了广大共鸣,所有人都高喊着处死阿格姆。
李德双手向下压制住了喊声,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卡尔加。
“卡尔加祭司,这件事你怎么看?”
坐在轮椅上的卡尔加心情有些矛盾,区区一个阿格姆死不足惜,可不得不承认阿迦玛甘是因为他才得以复活。
野猪之神重现,对于野猪人其意义非同凡响,更不用说阿格姆正是阿迦玛甘救活的,这个时候剥夺他的生命,并没有什么好处。
好半天,卡尔加才叹了口气,把阿格姆的命运交给李德决定。
“唉,全由您来定夺吧。”
李德心中有数,他确实不想就这么处死阿格姆。这家伙虽然导致了一场危机,但危机平定后的结果还是好的,并没有给瀚海都护造成多大的实质损失。
更重要的一点,阿格姆身上蕴含着巨大的价值,他曾一度与半神阿迦玛甘灵魂合一,如果能好好研究一下,瀚海都护在生命领域也很可能取得飞跃性的进步。
当然李德也不会就这么放了他,决不能让这个蠢材再有侥幸心理变本加厉。
“阿格姆!你知道因为你的莽撞,差点葬送了整个联军吗?!如果不是处理及时,你就算死一百遍,也不足以偿还罪行!”
被厉声呵斥的阿格姆,身上再不见从前的那种桀骜。
“阿格姆·棘咒知罪,因为我的知罪险些引起灾难,我愧为阿迦玛甘的子孙,您是联军的最高统帅,我服从您的任何判决,即便是处死我也没有一点怨言。”
阿格姆的态度,还是让李德比较满意的,他盯着阿格姆的双眼,从中确实没有看到一丝做伪,这才话锋一转。
“我可以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你要老实的交代罪行。你可以先考虑一下,这决定了你的命运。”
阿格姆连连点头,跪在地上交代起了罪行。
“……
是我被力量蒙蔽了双眼,企图成为像卡尔加祭司一样伟大的野猪人,觊觎阿迦玛甘的力量,是狂妄害了我,也险些害了所有人。
……”
当听完阿格姆交代罪行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不乏有人在反思盲目的追求力量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也知道卡尔加祭司是一位伟大的野猪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卡尔加的伟大并不在于她有强大的力量。
而是在于从几年前开始,她就始终奋斗在反抗科赞殖民者的战场上,她让许多野猪人都恢复了自由,才能得到野猪人们的拥戴。”
说话间李德走到了阿格姆的身边,扶起阿格姆解开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你还不算无药可救,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但是反抗最高指挥部的命令是重罪,我要罢免你在军队中的一切职务。”
阿格姆哪还有一点怨言,再次跪在地上。
“我接受您的判决,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在您麾下当一名小兵,为战胜敌人做出一份贡献。”
阿格姆的识时务让李德很满意,他回头看了一眼卡尔加,这位浑身裹着纱布的祭司也向李德点头。
至此,李德才宣布了一个让所有野猪人震惊的消息。
“往后的战斗,还需要莪们所有人团结起来,包括人族、巨魔、矮人、侏儒……当然也包括野猪人兄弟。
瀚海都护将携手阿迦玛甘指引着你们,胜利必将属于联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