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低下了头。
生怕再看下去她有点忍不住想揍这个渣男一顿。
三皇子既然来了，四皇子自然也跟着来了。
红袖附在苏辞耳边道：“姑娘，您猜得还真对。”
苏辞微微一笑，不作言语。
倏然，她警觉地感到了一道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条件反射般地，苏辞顺着看过去，对上了江起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他似乎有些惊讶，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见对面的少女朝着他翘了翘唇角。
那笑容很淡，几乎一晃而过。她的眼神也很淡，然而却又在一瞬间，浓稠如漆黑的墨，带着刻骨铭心的厌恶。
江起愣了愣，疑心自己看错了，想要再仔细看的时候，苏辞已经移开了目光。
她今日似乎很不同。
一袭红衣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唇色也是鲜艳的，眼波流转间，流露着不经意的风情。
江起眼里的探寻之色尚未褪去，就听见有人喊：“安国公世子到！”
这一声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门外。
安国公世子久未归来，如今初次当众露面，竟然是在谢老夫人的生辰宴上。
这不得不说，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薛昭怎么会来？”苏辞微怔。
不应该啊，安国公府和谢度又没啥交情，谢老夫人那边更不用说了。
这生辰宴，怎么会让薛昭出面。
薛昭大概偏爱青色的衣裳，玄一推着他到了季予归的身边。
白衣之后，就是清淡的青色。如同白雪中横生出几枝翠竹，散发着清幽的冷，凉得人不敢靠近。
“明光？”季予归诧异地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来，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凑热闹吗？”
他和薛昭是幼时好友，哪怕是薛昭离开上京城的这五年，也常有书信联络。
“那也要分人来看，”薛昭挑眉，“这地方有有趣的人，我便来了。”
季公子自然而然地觉得他说的人是自己，小声道：“若不是谢越借着鉴赏书法的名头，我才不会来。”
“谁让你季公子嗜好书法的名头传得家喻户晓呢，”薛昭轻轻一笑，“听闻谢家女儿皆国色，我是看不见了，你觉得如何？”
季予归瞥他一眼：“看不出，你还关心这个。”
他状似随意的目光，掠过女眷席上。
“那边坐着的两个姑娘，不知道是谢家的哪两位小姐。”
季予归突然一顿，放低声音，“那位红衣姑娘，看起来不错啊。”
薛昭偏过头去，薄薄的绸带下，长睫轻颤。
“红衣服的是谁？”他问。
身侧，玄一低声答道：“是谢大小姐。”
薛昭“哦”了一声。
他记得，之前听玄一说，前两日初见时，她穿的是身很浅淡的颜色。
而她今日换了件亮眼的红衣。
那颜色应当很热烈，薛昭看不见，只能想象着，或许就像记忆里田野边盛开的朝阳花。
头一次，薛昭觉得有点可惜。
他好像……有点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等到所有宾客差不多都来齐了后，谢清昶这才姗姗来迟。
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刚一出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夫人问谢老夫人：“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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