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昶震惊得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那扇立屏。
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这样！
她分明，分明早就让青梅趁机毁掉了谢宛央的绣作，好让她当众出丑。
可是，为什么那立屏仍然完好无损，还让谢宛央大出风头！
谢清昶心中神思急转，她心里满满的怨毒，面上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她仰起头，笑得天真：“韫姐姐，你绣得可真好！这双面绣你是从哪里学的啊？我听闻只有宫中绣娘才会。韫姐姐，你能教教我吗？”
是了，只有宫中绣娘才会的双面绣，谢宛央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是怎么会的？
她这话一出，顿时让谢老夫人神色一变。
莫不是，谢宛央是为了出风头，找人代绣，然后说成是自己绣的？
谢老夫人笑容一僵，想要狠狠责骂苏辞，可又碍于在场的诸多贵人，只好道：“韫丫头向来聪慧，说不定是在沈国公府的时候，跟着那里的绣娘学的。”
沈国公府是谢宛央母亲的娘家。
谢老夫人搬出了沈国公府，就是想为苏辞找台阶下。
可她似乎毫无察觉，还在说着：“并不是，祖母，是阿韫自己摸索会的。”
嚯，听听，这叫什么话？
自学成才？
谢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刚说谢宛央自小聪慧，不过是场面话，她还真当自己是绝世天才了。
自学可以学会宫中绣娘才会的双面绣？
谢老夫人自然不信，在场的人也都面露异色。
所有人都把苏辞当做是个死要面子而不惜撒谎的小姑娘。
季予归微微皱眉，没有说什么。
唯有薛昭，唇角轻勾，似笑非笑：“为什么不信？”
他说的没头没尾，季予归却听懂了，斟酌着道：“因为……这可能性很小。”
“可能性小，不代表没有，”薛昭一只手放在案上，支着头，语气懒散，“未曾见过的东西，不应该以自己的评判标准去否决。”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非她，怎知她不会？”
季予归被他说得脸色一红。他突然想起刚刚薛昭说，他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确实，薛昭比所有人都看得透彻。
季予归点头道：“明光，你说得对，是不应该早作断言。”
听到苏辞的回答，谢清昶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扬起眉，甜笑着道：“韫姐姐可真厉害。原来往日里，都是为了照顾妹妹的自尊心，才故意绣得那般……不堪入目。”
她这话，几乎坐实了苏辞刚刚是在撒谎。
苏辞微微皱眉，有些苦恼的样子。
谢清昶心中更加得意，却听见苏辞叹息一声道：“清儿妹妹能懂我的苦心就好。”
谢清昶：？？？
清醒一点好吗？都被她揭穿了，还装！
苏辞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往日里妹妹总缠着我一起作绣品，为了不打击清儿妹妹的信心，我只好胡乱绣些。”
谢清昶银牙紧咬，真不要脸！
她心里因苏辞的无耻而气闷，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还希望韫姐姐能够当场绣一副双面绣出来，让妹妹能够当面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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