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鸿鹄楼没有吗？”苏辞问道。
侍女有些为难：“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价格……”
苏辞便笑：“我一个要买的人都不担心价格，你担心什么？尽管拿来便是。”
本来呢，她准备选择的是更次一些的代替品，因为她身上的资金有限。
结果刚巧碰上了薛昭的事。
他还那么大方地应允下苏辞的账单，有便宜能占，自然要占。
更何况这点钱，对于安国公府的世子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侍女心中腹诽道，你不关心价格是因为有人替你付钱啊。只是不知道，若是安国公世子知道这姑娘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后悔。
她福了福身：“小姐请稍等，婢子这就去。”
红袖好奇地问苏辞：“姑娘，您要买的这都是什么啊？您怎么突然想刺绣了？”
先前，谢宛央可是对女红之事不屑一顾的。
“祖母生辰，我想为她绣一副百寿图。”苏辞答得坦荡。
红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道：“若是老夫人知道，必然很开心。”
这傻丫头倒是一点也不怀疑她能不能绣出来。
苏辞抬手揉了揉红袖的头，看见侍女捧着盒子去而复返，微抬下巴：“将东西带上，我们回去了。”
鸿鹄楼的账单很快就送到了安国公府上。
玄一略略看了几眼，不由心惊。嚯，这谢小姐还真是不客气。
他照着，在特殊的纸上用盲文写了一遍。
然后敲了敲薛昭的门：“公子，鸿鹄楼将谢小姐的账单送来了，您要过目一下吗？”
“送进来吧。”
玄一依言推门而入，将手上的纸条恭恭敬敬地放在了薛昭的书桌上。
少年尚未及弱冠，玉白的容貌隐在微黄的烛光之中。一条绸带遮住了漂亮的眼，他抬起头，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指尖拂过，慢慢辨认着。
半晌，微微笑开：“不是自己的钱，她花起来还真是不心疼。”
玄一心想，别说心疼了，听鸿鹄楼的人说，谢小姐说要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可眼睛都没眨一下。
玄一有些慨然地道：“这些女人家的针线玩意儿，竟然还有这么多勾勾绕绕的，真是长见识了。”
薛昭随手将纸条搓成纸团，准确无误地丢进了烛台。
脆弱的纸张瞬间变成灰烬。
他道：“去账房，将钱送去鸿鹄楼，以我的名义就好。”
“是。”玄一领命而去。
……
……
苏辞满载而归，还一分钱没花，很是满意。
红袖则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些东西，生怕磕着碰着。
她悠悠惊叹：“姑娘，奴婢从来没想过，一根针，一根线，竟然能卖得这般昂贵。”
都可以在她老家买几亩田了。
苏辞微微一笑：“此非凡品，物有所值。”
红袖又有些犹疑地道：“姑娘，您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世子爷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苏辞道，“这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再说，他堂堂世子，必然注重风度，怎么会和我一个弱女子置气。”
“那可不一定，”红袖放低了声音，“奴婢看，今天薛世子怼燕家两少爷的时候，可没见风度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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