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央虽然被养得娇惯，但平时胆子也小，平日里最怕谢老夫人发火。谢清昶心中得意地暗笑，她几乎都能预想到谢宛央那副惊慌失措，欲哭无泪的模样。
然而等了片刻，却不见谢宛央有任何的动作。
她惊诧地抬眸，对上苏辞泰然自若的微笑。
苏辞站得笔直，纤弱的身子，却像是雪地中的一株梅树，任身旁狂风骤雨，怡然自得地散发着清香。
谢清昶心中一紧，复又皱眉。她想不通，是什么给谢宛央的底气，让她能够这么淡定地面对老夫人的怒火。
“孙女不知何错之有，”苏辞的唇边，甚至还挂着一丝清浅的弧度，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祖母，阿韫说过了，当天只是不小心落水，和三皇子并没有关系。不信，祖母大可以请三妹妹来对峙。”
谢紫鸢有胆子推她进水，却没胆子承认。若是真的把谢紫鸢带来荣锦堂，她一定会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同意苏辞所言。
“清儿妹妹，”苏辞转而看向谢清昶，秀眉微蹙，满脸的失望，“你我姐妹多年，怎么，妹妹竟然宁愿相信外人的片面之词，却不愿意相信我？”
谢清昶噎了噎：“我……”
谢老夫人看见苏辞神情淡然，不像是说谎，面色柔和了一些，只道：“韫丫头，行走在外，你代表的，就是我们谢府的脸面，又是个姑娘家，在外面落水始终是件不好看的事情。”
苏辞温声应是。
“还有你，清丫头，”谢老夫人严肃的目光转向谢清昶身上，“阿韫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听信外面人的三言两语，就寒了自家人的心呢。”
说好听点，是听信传言。说难听点，就是搬弄是非。
几个孙女当中，谢老夫人素来宠爱谢清昶要多一些。
一来，二房是她亲生的，二来，谢清昶长得和她年轻时候有几分相像。
看见谢清昶，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豆蔻年华。
因而，谢老夫人总是对谢清昶要多几分耐心的。
不过这次，她有些失望了。
谢清昶自然看得出谢老夫人的眼神中，隐含着什么样的意思，她咬了咬牙，有些不甘。
从小，只有谢宛央被她耍得团团转，什么时候有过现在这样难堪的时刻。
谢清昶紧握着拳，又羞又恼，有些丧失了理智，孤注一掷般地抬高了几分声音：“可是……可是，是三妹妹说的，韫姐姐听说三皇子来了修文院，便拉着她到了河边去偷看的。”
她看向苏辞，神色委屈地道：“韫姐姐，你若是倾慕三皇子，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丢了你的人不说，还折损了我们谢府的脸面。”
这是破釜沉舟，不把她拖下水决不死心？
苏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纵然谢清昶比同龄人多了几个心眼，但终究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受不得委屈，也沉不住气。
“清儿妹妹慎言。”苏辞第一次收了笑容，声音也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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