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景来得比苏辞想象得更快。
不过，他来了之后，并没有带着苏辞马上破解这个幻境。
而是饶有兴趣地听苏辞将这幻境里遇到的事情大概听了一遍，最后一锤定音:“先留下来看看。”
苏辞:“……？”
“幻境修炼可磨练心志，”顾文景轻笑，摸了摸苏辞的脑袋，“阿瑶别怕，我在。”
磨练……需要磨练个啥……
辞辞心里苦，但辞辞不说。
其实她很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既然顾文景有自己的主意，她也只好听从。
苏辞只好垂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道:“好吧，师父。”
“怎么，不开心？”
小姑娘嘴角紧紧地抿着，分明不乐意，还是乖巧地站在他身边。
顾文景觉得有些好笑，声音软了一分:“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顾文景的话让苏辞安心了几分，“师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顾文景依旧眉眼清和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没有半点担忧，他眉梢轻挑：“我听见了你吹响的笛音。”
“哦。”苏辞小声应了。
她抬头去看顾文景，少年鼻梁挺直，侧脸也极为好看。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低首，微笑。
宛如春风忽来，这些日子的惊惧都被吹散。
苏辞瞧着他，扯了扯顾文景的衣角。
忽然慢吞吞地问:“师父，我这般拖你后腿，你有没有后悔过当时救了我？”
小姑娘眉眼一如当年，恍惚让顾文景想起了刚见到她时的场景。
凌冽风雪，尸山血海中，她死死地攥住自己，像是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从那时起，她和他之间，便是解不开的结了。
顾文景本来正随意地翻着书柜上的书籍，听到询问，动作微滞，又很快如常，淡声道:“确有。”
苏辞睁大了眼，心慢慢沉了下去。
又听他低叹一声：“我后悔没能早些阻止离焱，没能救下你的族人，叫你如今孤苦无依。”
少年眉目低垂，清澈眼里是轻易可见的柔软。
他低头，在苏辞面前半蹲，含笑道：“但我从未后悔遇见你。”
苏辞忍不住酸了鼻尖，往前一伸手，便抱住了顾文景。
她现在幻境中，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做这行为也不奇怪。
倒是顾文景，不由身体微僵。
小时候小姑娘偶尔撒娇，他倒是会常常抱她。
自从苏辞日渐长大，这般的亲密行为便几乎没有了。
“师父，你真好，”她附在他耳边，声音又甜又软，“阿瑶最喜欢师父了。”
顾文景微怔，耳垂浮上淡淡的红。
颇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问道:“对了，阿瑶，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辞向他解释，“是这样的，师父，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口井，有个小女孩在喊我陪她一起玩，声音好像就从井口传来。”
“我还没来得及过去看，就被丫鬟带走了。”
“昨天的时候，谢老爷来到了我的房门前，告诉我丫鬟早就溺死了。而丫鬟则告诉我，叶老爷已经死于海难之中。所以，我便想着来叶老爷的书房，找找有没有院子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