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苏辞是为了找到方尘，解决人鱼族危机才来的人间。
现在莉莉丝，已经主动将引魂螺交给她。
有了引魂螺，自然就不用再找什么方尘了。
那么也就说明，苏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可她，竟然有些舍不得。
慕时琛低声说:“我知道。”
从见到苏辞和莉莉丝交谈突变的神色时，从她在自己怀里哭着说要回族里时。
更或许，再第一次见到苏辞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苏辞不是普通人。
慕时琛留不住她。
慕时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有时候看得太通透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此刻，他还抱着一点希望，可他明知半点可能也没有。
慕时琛问:“还会回来吗？”
苏辞没有回答。
但这沉默就是答案。
慕时琛笑了笑:“懂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是极好看的，可现在，唇是勾着，眉眼间却尽是怅意。
苏辞忍不住说:“你不想笑就别笑。”
慕时琛忽然低身，接近他，“可我想要你记得我最后的样子，依旧是好看的。”
苏辞呼吸一窒。
“我还没带你去找方尘，”慕时琛哑着声，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怎么就……要走了呢。”
“不需要了。”苏辞看他。
她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将自己来人间的前因后果都统统告诉慕时琛。
没什么缘由，就是见不得他蹙眉难过的样子。
这事情有些复杂而麻烦，尽管苏辞已经挑着重点说，还是讲了不短的时间。
慕时琛一直安静听着，没有打断她，也没有一点惊异的表现。
只有在听到苏辞是人鱼族以后，慕时琛的神色才有了些许变化。
那双漂亮的眼里，并不害怕，也不惊讶，只是有点莫名的复杂。
等苏辞说完，他才道:“其实我也骗了你。”
“我就是方尘。”
出乎意料的，苏辞只是笑了笑:“我早就猜到了。”
“不过还是很好奇，”苏辞说，“族长大人到底为什么非要找到你，为什么只有你才可以解救人鱼族。”
慕时琛沉默下来，片刻，牵起嘴角:“或许，和我母亲有关。”
“我和阿川是同父异母，我的母亲在很多年前就离世了。”
“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说，或许以后会有很多奇怪的人来找我，让我千万别答应。”
苏辞问道:“冒昧问一下，你的母亲叫什么？”
“时笙箫。”
苏辞脑子里绷紧的弦仿佛乍的断了。
时笙箫，族长大人的女儿。
……
……
在苏辞记忆里，族长大人总是孤身一人，他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有着高深莫测的修为。
但他看起来萧瑟而凄清。
那时候苏辞还小，问外婆:“难道族长大人没有亲人吗？”
外婆说，有的。
有个女儿。
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时笙箫。
但她却是族长大人的禁忌，久而久之，也成了整个族里的禁忌。
没有人再敢提起时笙箫。
只有外婆，在被好奇的苏辞央得受不了时，才说了说关于时笙箫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