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很想表示你这说得不是废话吗？
我都哭成这个样子了，能不疼吗？
但她只敢在心里吐槽，可怜兮兮地咬着唇点了点头。
凌漠在苏辞面前蹲下身，他探手，抓住苏辞受伤的那只手。
他的动作很轻，没让苏辞觉得疼。
凌漠低下头，仔细去看。
苏辞的手指和她的人一样，很是秀气而漂亮。
但此刻，一块碎玻璃渣在手指上划了一道狰狞的口子，鲜血淋漓。
就连系统都不由啧啧感叹:【崽崽，你真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啊。】
苏辞:“嗯？”
系统连忙改口:【不是，这叫大丈夫不拘小节，能屈能伸。】
顿了顿，补上一句:【也能挨刀。】
倒是没有挨刀那么夸张。
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但这样的伤，如果放在凌漠身上，他一定照样还是能面不改色。
毕竟他从小就练跆拳道，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不知道多少。
不过到底苏辞跟他不一样。
凌漠抬眼，发现小姑娘紧闭着眼，泪水像是止不住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苏辞似乎在强制压抑着自己，只是指尖在不断轻颤着。
是个受不得疼的人。
凌漠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虽然林医生就在外面，但他还是决定自己帮苏辞处理手上的伤口。
凌漠一边去翻旁边柜子里的医药箱，一边低声对她说:“你可以不用忍着。”
“什……么？”苏辞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凌漠。
凌漠找来碘酒，用棉签沾了，给苏辞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是娴熟，大概以前经常处理伤口。
苏辞只能看到凌漠的头顶。
然后，她听见了凌漠的声音:“疼就喊出来，想哭也没关系，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宛如自言自语，凌漠突然说:“怕疼才像个人。”
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微不可闻。
苏辞真的怔了怔。这样的话，好像从来没有人给她说过。
沐秋这个体质，是与生俱来的。小时候发现后，父母抱着她去过很多家医院，但都找不到原因。
找不到源头，也就意味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治疗这个病。
无从下手。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哭啊？羞不羞。”
“沐秋是个小哭包，哈哈哈哈，都多大了，还老是哭鼻子！”
“诶诶诶，知道秋家那个女儿吗？啧啧啧，长得是白白净净的，但是动不动就哭，这么娇滴滴的，以后哪家孩子会喜欢啊。”
“………”
类似的话，沐秋从小听到大。
虽然父母对她很好，虽然陆晔也常常帮她出气。
但他们总是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好像，哭泣真的是什么不应该的事情。
于是渐渐的，她学会了忍受。
特别是当她发现，这样的忍受，能换来父母含着些微满意的目光。
而今天，凌漠一脸平静地告诉苏辞。
怕疼没什么。
想哭没什么。
这不丢人，也根本不需要忍着。
“是这样吗？”苏辞愣愣地问，半颗泪珠还挂在眼睫上，她又重复了一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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