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昭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军营。
满脑子都是刚刚薛秋白说的话。
他是文宰之子,又有功名在身,入仕最少也是四品官员。
他若是要娶苏辞,不说别的,姜家肯定一万个乐意。
可苏辞呢?
她会愿意吗?
祁遇昭烦躁地重重捶了一下墙。
“哟,祁哥,”宇飞被他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在这里自虐?”
祁遇昭瞪他一眼。
宇飞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是不是在烦,姜家姑娘的事?”
他长睫轻颤。
一看这样,宇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要我说,祁哥你这事做得可真是不地道,”宇飞啧啧两声,“姜梨姑娘多好的人啊,谁见了不想娶,你倒好,硬是给人退亲了。”
“退亲就算了,还弄得人尽皆知。要是个面皮薄的小姑娘,指不定得……”
祁遇昭眸色深沉而狠戾:“你想死就直说。”
宇飞乍然闭嘴。
“你觉得,”他忽然开口,“薛秋白怎么样?”
“那个文宰的儿子?”宇飞摸着下巴,“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要身世也有身世。”
他瞥了一眼祁遇昭,“听说还对姜家姑娘一往情深。”
祁遇昭一声冷哼。
“祁哥,不是弟弟打击你,你这情敌着实棘手得很。”
如果他是姜梨,一个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一个是只晓得动武,不解风情的憨憨,闭着眼也肯定选第一个。
当然,这心里话他也不敢说出来。
宇飞砸吧着嘴,“不过最要紧的嘛,还是看姜姑娘喜欢谁了。”
“她若是还喜欢你,祁哥,你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祁遇昭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问:“为什么说是“还”,梨梨喜欢过我吗?”
宇飞:“……”
他娘的,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
……
苏辞很久没见过祁遇昭了。
久到她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大概有大半年时间了吧。
只是时不时地,她会在房里发现一束新鲜的花束。
最开始是桂花,菊花。后来是墨兰,山茶花,茶梅花……有时候是说不出名字的野花。
枝叶新鲜,上面还缀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最初苏辞看见这些花时,心情颇为复杂,吩咐下人丢出去。
隔了几天,桌上又锲而不舍地摆放好了几枝花。
后来她便习惯了,还特意找了个花瓶来打理。
只是望着那些花束,忍不住会想,翻了这么多次墙,怎么就不和她见面呢?
她其实……还挺想见见他的。
——
深夜。
一道人影动作熟练地爬上外墙,脚尖轻点,轻飘飘地落到院里。
苏辞的窗没关,他轻手轻脚地翻窗进来,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放下一枝腊梅。
正要走,忽然听到身后一道轻柔的声音:“这就要走了?”
祁遇昭浑身一僵。
苏辞揉着眼,不枉她蹲了好几夜,连着几天没睡好觉,终于等来了祁遇昭。
“……你怎么没睡?”祁遇昭涩声问道。
“祁遇昭,”苏辞喊他,“回头,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