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站在祁遇昭身后，捧着汗巾动作轻柔地擦过他的头发。
如云的发丝掠过指尖，是不真实的虚幻感。
她的目光落到眼前人身上。
忽然就很希望这一刻能更长久一些。
“阿昭。”她唤。
底下的人懒洋洋地应：“嗯？”
苏辞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三年没见，她应该是有很多话想告诉他的，但真的到这时候，喉咙口却像堵了朵棉花。
没人说话，氛围也冷了下来。
祁遇昭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汤，才轻笑，嗓音清淡：“想我了？”
身后只有少女轻浅的呼吸声，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嗯”。
……
……
祁遇昭述职结束之后，有一段清闲的日子，所以真的按先前说的，日日送苏辞去医馆，风雨无阻。
医馆的人渐渐习以为常。
他没事干，要么就趴在一边看苏辞诊治，要么就拿着雪牙枪到院子里练枪。
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跟着苏辞辨认药材。
苏辞正在桌上誊写药方，少年在院里练枪。
他身姿挺拔，衬着银枪，一招一式都极为好看。
练完一套之后，祁遇昭收枪负在身后。
他站在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下，肩宽腰窄，线条疏阔。对上她的视线，扬眉一笑，透着清凌凌的少年气息。
苏辞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梨姑娘，”外面有人喊，“薛公子又送东西来给您了。”
苏辞皱眉问：“又送了什么？”
“您找了好久的前朝医圣的笔记。”说话的人心里也不由感叹，这薛秋白对他家大小姐真够用心的。
“送回去。”苏辞道。
“可……这笔记，您不是一直都很想一阅吗？”
“那也不行，”苏辞摇头，“无功不受禄，我承不起这情。”
“你觉得，我的命，还抵不上几本医书吗？”忽然有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苏辞一愣，抬眼便见薛秋白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
她忙起身，“薛公子。”
薛秋白点了点头，走进来，认真地看着她：“为何不收？”
“……您该知道的。”苏辞也答得真挚。
薛秋白顿了顿，道：“先前那些珠宝首饰，你说你用不上。我便差人四处探寻，找来了你最想要的医书。”
“阿梨，便是朋友之间的赠礼，也不行吗？”
他声音沁着骨子里的温和，一双眼隐着些许哀伤地看着她。
苏辞实在不忍说什么重话。
祁遇昭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从院子里走进来，对着薛秋白皱起了眉：“你还不明白吗？她既不喜欢，你总纠缠着，对她而言是困扰。”
薛秋白没有避让他的视线，只是温声问：“那这和祁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祁遇昭一更，复又抬高了声音：“我和姜梨从小一起长大，她没有兄长，我就是她哥。”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自然要管。”
薛秋白微微一笑，语意不明地拉长了语调：“哦，兄长啊……”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女，她却低着头愣愣的模样，似乎在出神。
